周建華的話一說完,所有的人都愣在了那里。
尤其是孫筱安,她可從來沒想過周建華所說的那些事情。
在她的認知里,赤雪君向來都是一視同仁的啊!
哪里只對她一個人不記仇呢?
周建華似乎是看穿了孫筱安的心思。
于是輕聲又說道:“別想了,就是我說的那個樣子。
你以為是怎么回事?只是平日里你不大注意罷了。
赤雪君其實就只對你是個例外罷了,我們可沒福氣消授赤雪君的寬宏大量。”
周建華說這番話時的語氣雖然很酸,可是卻是面帶笑容的。
仿佛這些話也只是她閑來無事,故意說出來膈應人的而已。
這個時候,沈含芳早就沒了心思聽她們兩個你來我往的斗嘴。
只轉身默默地進了屋子,直到房門關上的時候,院子里的兩個人這才注意到少了一個人。
孫筱安當即沒好氣的說道:“你過來就是為了說兩句酸話膈應我的?”
周建華似乎也頗為無奈,只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攤了攤手說道:“難道該膈應的人不應該是我嗎?
畢竟……你才是那個被特殊對待的人,說起來你才是應該得意洋洋的那個。”
“我不想跟你斗嘴……”
孫筱安有些不耐煩的擺著手,意思大概就是想要送客了。
卻不料她話還沒來得及說完,緊接著就聽到周建華打斷她的話說道:“你以為我愿意和你斗嘴啊?
真是的,在地球上的時候……早就領教過你嘴皮子上的功夫了。
我可不是來自討沒趣兒的。”
說著,周建華還不忘了非常鄙夷的看了一眼孫筱安。
后者則見周建華似乎沒有一點要離開的意思。
于是再次直言道:“那你來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周建華抿了抿唇,再次目光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那扇阻隔了沈含芳和她們兩個人的房門。
繼而便又繼續說道:“我……我這不是來……看看她嘛!
我無意中聽說地球上有一個人來了我們這里。
出于好奇便走過來看看,然后又好巧不巧的……
碰上了你們在談話……之后又再次好巧不巧的……”
周建華的話還沒說完,孫筱安便立刻又說道:“再次好巧不巧的把我們說過的話都聽了去了是不是?”
周建華身子一頓,繼而遲疑了片刻,最后這才后知后覺的點了點頭。
孫筱安沒有再去說什么,真的就只認為她是因為好奇才過來的。
卻不料就在孫筱安準備轉身去敲沈含芳的門,不理會周建華的時候。
后者卻忽然說道:“其實吧,沈含芳不必死的這么快的。”
聽了周建華的話,孫筱安當即就停下了腳步。
然后又帶著十分的疑惑轉身看著她說道:“此話怎講?
難道你有什么方法治愈她的衰老癥?”
周建華卻立刻搖著頭說道:“那我可沒那個本事。
畢竟連赤雪君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區區一個信雨使又怎么可能有那樣的本事呢?”
周建華說完這話便停了下來,孫筱安愣了一下。
只以為她是故意說著這些話糊弄著她玩的。
于是便立刻又說道:“那你說這些做什么?
徒勞無功還浪費我時間。”
說完她人便已經重新轉身邁出了腳步。
身后的周建華立刻又說道:“別急嘛!
我這么說那肯定就有我這么說的理由啊!
你怎么性子變得這么急躁了,我記得無論是在地球以前還是在地球以后你的性子都不是這樣的啊!”
面對周建華的賣關子,孫筱安此刻的耐心實在是真的已經到達了極限。
繼而便立刻又說道:“你到底要說什么啊?
能不能痛痛快快的說出來?別顧左右而言他好嗎?”
周建華愣了愣繼而嘆了一口氣說道:“好好好,說正事兒。
其實吧,沈含芳這個情況吧!也不是說完全沒有緩解病情的可能性。
這個緩解病情其實指的就是拖延她真正要死亡的時間罷了。
也就是說在她原本要剩下的幾天幾個月的壽命的基礎上,可以再延長一段時間……”
孫筱安揉了揉眉心,沒有再等到周建華去羅里吧嗦解釋完那些話。
直接又說道:“我不是傻子,知道你話里的意思。
所以請你不要再一句一解釋了好嗎?
能不能直接了當的告訴我,到底要怎么做可以延長她的時間?”
周建華再次朝著孫筱安投去了一個極其鄙夷的眼神,繼而說道:“炎火君可以幫助她。
當然以炎火君的能力也未必能做的到。
可是如果……你能說服赤雪君放下對炎火君的芥蒂。
以他們兩個人之力,我覺得并不是沒有可能。
正所謂冰火兩重天,這種法子聽起來就知道很兇險了。
當然兇險的不是施救者,而是被救者。
畢竟要承受那冰火兩重天的人是沈含芳她自己,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我也覺得這個法子太玄了。
當然赤雪君之所以沒說出來這個法子……
我猜無非應該就是有兩種可能性。
這其一嘛……肯定就是他對炎火君的芥蒂根深蒂固了。
其二嘛……應該就是考慮到了我剛才所說的了。
正所謂冰火兩重天,沈含芳未必真的就能承受的住,如果在被施救的過程中。
她因為身體的原因而承受不住那些痛苦。
死在了被救的過程里,于她于你可能都不是你們想要看到的結果吧?”
周建華仿佛是自言自語似的說完了這冗長的一段話。
許是一直沒能得到孫筱安的回應,她竟然又開始低聲的說道:“這么一說……
筱安,我忽然發現,赤雪君真的是一個十分體貼的……額……哥哥呢!
他真的是什么事情都為你考慮到了呢!
真是羨慕你能有一個這樣的哥哥呢!”
周建華說完這些話,還不忘了將自己的腦袋湊到孫筱安的面前。
然后又裝作一副無辜的模樣,眨巴著自己的那一雙不大不小的眼睛。
孫筱安抿了抿唇,繼而說道:“那你也讓他當你哥哥好了。”
說完便立刻轉身徑直推開了沈含芳的房間門。
沒有再去理會周建華,而此刻的周建華在親眼看著孫筱安進了房門以后。
這才頗有深意的笑了笑,繼而邁著十分輕快的腳步離開了孫筱安的園子。
待周建華走了以后,孫筱安這才轉身離開了窗子。
看著坐在梳妝臺前的沈含芳說道:“她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沈含芳沒有過多情緒上的起伏,似乎這件事情,和她并沒有什么關系似的。
過了許久,沈含芳這才說道:“她說的話我覺得不可信。
以你們主上如此耿直的性子,如果真的有這樣的法子,他即便不提。
也會有所猶豫,而不是像周建華說的那個樣子。”
沈含芳說的話,恰好也是孫筱安的想法。
沒有錯了,剛才她在院子里確實對于周建華的話是深信不疑的。
可是一進了屋子,整個人忽然在一瞬間就平靜了下來。
她立刻就覺得這件事情有蹊蹺了,誠如沈含芳所言的那個樣子。
赤雪君是一個非常耿直的人,尤其是對于她。
她相信,只要她去開口求他,以他對她的疼愛,他肯定是會答應她和炎火君合作的。
這也就是說周建華說的第一個理由其實是并不成立的。
還有就是后面的那個理由,根本也不是赤雪君會去考慮的。
以他的性格,他一定是會將這件事情說出來。
然后到底救不救,最后的選擇權他是肯定會交給沈含芳自己去選擇的。
如此一想,孫筱安便立刻輕聲走到了窗戶邊上,透過窗戶紙恰好看到了周建華那一抹頗有深意的笑容。
這讓她想起來在地球上的時候,她對她做過的所有的事情。
孫筱安看了一眼沈含芳,忽然說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我親自去問一下赤雪君不就全部都知道了嗎?”
說完,就見孫筱安立刻便消失在了沈含芳的面前。
緊接著下一刻瀾滄閣赤雪君的面前就多了一個圣女。
赤雪君見孫筱安忽然出現,還是很詫異的。
畢竟他們剛剛分開沒有多少時間。
還沒等他開始發問,就已經聽到孫筱安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關于沈含芳的衰老癥……
即便不可以完全治愈,就沒有其他可以延長她存活的時間的方法嗎?”
赤雪君聽到孫筱安忽然這么問,很顯然有些詫異。
良久這才忽然搖著頭說道:“沒有。”
孫筱安愣了愣,當即又忽然說道:“我怎么聽說……
如果以你和炎火君的力量,相互配合的話還是有希望的呢?”
聽了孫筱安的話,赤雪君忽然眼神十分凌厲的看著孫筱安。
良久這才頗為震怒的說道:“到底是誰這么和你說的?”
孫筱安愣了愣,最終還是實話實說的回答道:“是信雨使,她告訴我的。”
就在孫筱安剛剛說完的時候,門外信雨使和施雷使還有輕風使就走了進來。
赤雪君忽然一個閃電般的速度跑到了周建華的面前。
繼而忽然掐住了她的脖子,高舉著她,聲音低沉的質問道:“是你告訴圣女。
我和炎火君聯手可以緩解那個地球人的衰老癥的?”
孫筱安看著周建華,旁邊的兩個人忽然也跟著一愣。
這個時候卻忽然聽到周建華十分痛苦的說道:“什么聯手?
我不知道主上到底在說些什么啊!”
果然,聽了周建華的回答,孫筱安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赤雪君將周建華放了下來,緊接著便又立刻說道:“她說她沒有說過。”
就這么輕飄飄的一句話,赤雪君說的卻并不帶有什么特殊的情緒。
可見他對于孫筱安的寵愛真的是已經到了極致。
身后的周建華立刻補充道:“圣女,我什么時候跟你說過這么荒唐的話啊?
難道你不知道嗎?赤雪君和炎火君聯手,冰火兩重天,他們會被彼此的術法給消耗殆盡的。
正所謂水火不相容,這么淺顯的道理我怎么可能不明白?
又怎么會告訴你那么荒唐的事情呢?”
孫筱安聽了周建華的話,良久都沒有說話。
惹得一旁的顧流笙擔心不已,最終還是顧流笙看著周建華說道:“那么你的意思……
莫非就是說圣女是在故意對你栽贓誣陷嘍?”
周建華努力的做出一副無知且無辜的模樣來。
看著顧流笙一臉無害且茫然的樣子說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啊!
畢竟……我和圣女還真不怎么熟悉。”
孫筱安愣了愣,繼而忽然走到她的面前輕聲質問道:“你真的和我不熟悉嗎?
在地球上……我們可沒少打過交道,你不是還做過我的母親嗎?
你不是還做過我的閨蜜嗎?你不是還……”
話說到了這里,周建華得臉色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這使得孫筱安不得不去佩服這個女人。
緊接著她又繼續說道:“怎么?還要我繼續往下說嗎?”
周建華忽然輕聲笑了起來,隨即說道:“我承認,在地球上我的確是個壞女人。
可是信雨使就是信雨使,周建華就是周建華,這是兩個人,雖然她們用的是同一張臉。
還請圣女可以分清楚,現在在你面前站著的到底是赤雪族的信雨使還是地球上的人類周建華。
如果圣女一定要用地球上的那些事情作為偏見來對待我,我也無話可說。
畢竟那些事情也的確是我做下來的。”
孫筱安忽然也笑了起來,但這次她沒有在對周建華說話。
而是選擇徑直來到了赤雪君的身側。
緊接著就聽到孫筱安盯著赤雪君逼問道:“主上,你覺得是誰在說謊?
換句話說,你相信我嗎?”
赤雪君忽然轉身,眼光匆匆掃了一眼在大殿上的幾個人。
最終輕飄飄的說道:“自然是相信你的。
但是信雨使說她沒有說過那些話,我覺得這件事情不應該草率過去。
應該好好的去調查一下,施雷使和輕風使,這件事情就教給你們二人去調查吧!
務必搞清楚信雨使到底有沒有說謊。”
說完,就見赤雪君忽然一個翻身就拉著孫筱安消失在了眾人面前。
周建華看著顧流笙說道:“怎么會這個樣子?筱到底要做什么啊?”
顧流笙看著她,忽然質問道:“為什么選擇在這個時候拉著我們來滄瀾閣?
我不相信這是巧合,怎么我們來的這么是時候?
筱安和赤雪君正說這件事情,恰好我們……
哦,不,是恰好你就來了。”
周建華依舊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著顧流笙說道:“我不是說過了嘛!
我們是來商討要怎么消除炎火君對圣女的非分之想的啊。”
周建華的話剛剛說完,輕風使沐風竟當即說道:“剛才我還沒想明白。
現在一想我也覺得蹊蹺,圣女的事情,豈是炎火君有非分之想就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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