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您可算出來了……”

姜四迎了上去，接過他手里的提盒。

姜銜看了眼姜四，又看了看車夫和其他侍衛，笑道：

“因為我的事，讓各位久等了……”

“大少爺說的這是哪里話？”

侍衛頭子老余下了馬，向姜銜行了一禮。

“都是分內之事，應該的……”

姜銜也笑了一下，沒見到其他人影，便向姜四問道：

“少奶奶人呢？可是回府了？”

“少奶奶交代說在府里為你接風，咱們是現在就回去嗎？”

姜四從早到晚一直守在這里，其實早就呆不住了。

姜銜看出了他的急迫，再加上不知怎么的，他此刻十分想見到陳容，便點同意了：

“嗯，直接打道回府吧！”

說罷便上了馬車，姜四跟在后頭，也隨他一塊兒上了馬車。

等人都坐穩了，車夫才拉起韁繩，開動了馬車。

姜銜一上馬車，便閉目休息。

姜四本想問問少爺考的如何，但見他如此疲憊，便沒有問出口。

車里二人便一直靜默著，直到姜銜察覺不對勁，睜開眼睛掀開簾子喚了人：

“老余，過來一下……”

“大少爺稍等。”

老余拉著韁繩，騎著馬靠了過去，低聲問道。

“大少爺可是察覺出來了？”

什么情況？

姜四看的一頭霧水。

姜銜“嗯”了一聲，輕聲說道：

“你沒走近道，反而換了更遠的官道，可是情況有異？”

老余點了下頭，面不改色道：

“有人跟蹤咱們……”

“什么？”

姜四連忙捂住了嘴，以防再次失言。

姜銜見他還算乖覺，便沒有多加責備，反而向老余問道：

“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嗎？”

“目前還不清楚……”

老余答得謹慎。

“不過應該是從宮門那兒就跟著咱們了，少爺可是在宮里得罪了什么人？”

他不記得曾得罪過什么人，不過倒是有人的的確確得罪他了，想起嚴崇和齊慎的話，姜銜眼里劃過一絲厲色。

老余看他神色，便知道這位爺心里有數，問道：

“那大少爺您看是不是……”

“你是說……”

姜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老余咳嗽一聲，說道：

“咱們人手比他們多，不如……”

“把人抓起來？”

姜銜猶豫了一會兒，才道。

“不了，我已經知道是什么……”

話說道這里他臨時改了主意：

“不，還是抓起來吧！至于怎么做……全權交由你來指揮，怎么樣？有把握抓能到人嗎？”

“小人保證不會有漏網之魚！”

老余想了一會兒，便有了絕妙的主意。

“那就好。”

二人商量完，姜銜便放下了簾子。

“老大，他們車突然停了……”

模樣長得像老鼠的人及時停下了車。

“是不是發現咱們了？”

車內，臉頰上有顆痦子的人張嘴便嗤笑：

“阿貴啊阿貴，你長得像老鼠，怎么膽子也像老鼠一般？”

“麻子你少說兩句！”

被稱為老大的，姓殷，是個長了張兔唇的男人。

“阿貴，你好好瞧瞧他們停哪兒了？”

“我瞧瞧，嗯……是家酒樓，誒？有四個侍衛進去了！”

阿貴是三個人中眼神最好的，隔老遠也能瞧得見。

“誒？怎么車又走了？難道他們不等那幾個侍衛了嗎？”

“人家是進去吃飯，不等才正常，哪有主人等奴才的道理？”

麻子難得說了句人話。

“好像也是……”

阿貴尷尬地摸了摸頭。

“老大，那咱們還繼續跟嗎？”

“跟！”

殷老大很快下了決斷。

阿貴隨即拉動韁繩，駕駛著馬車跟了上去。

“老大，這么做真的沒問題嗎？”

車內，麻子一臉惴惴不安。

“主子明明說的是要咱們將人除去，可咱們……”

和不安的麻子相比，殷老大顯得非常鎮定：

“能除得掉我當然也想，可是你也看到了，他們有這么多人，咱們就三個人，未必就能打得過……

要我說咱們還不如就這么跟著他們，看他們家住何方，回去之后再向主子實話稟告，想必還能有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老大你說的對……”

麻子顯然也被說服了。

“是我糊涂了。”

“瞧你說的，誰還沒有個糊涂的時候？”

殷老大拍了麻子的腦門，往嘴里的薄荷葉吐在車外頭。

車里，二人說閑話的時候，外頭駕車的阿貴跟著前頭的馬車，心中越發不安：

“老大，要不咱們還是直接回去吧？我這心里頭……”

“阿貴你發現什么了？”

殷老大聞言皺了皺眉。

“定是又害怕了……”

麻子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直到殷老大瞪了過來，這才閉上了嘴。

“那倒沒有……”

阿貴一邊駕車，一邊答話。

“就是這心里有點慌兒。”

“那沒事兒，你不要慌，咱們就是跟著他們，看看他們住哪兒就回去……”

殷老大慢慢出言安撫。

“真的？”

阿貴喜出望外。

“可主子不是交代說……”

“主子說是這么說，可也要看咱們辦不辦得到啊……”

麻子替殷老大解釋了一句。

“總之，你放心便是了……”

麻子這么一說，阿貴倒真的不慌了，連握著韁繩的手也穩當了。

他駕著馬車，沒過一會兒，又停了。

“怎么又停了？”

殷老大掀開簾子。

“可是他們到家了？”

“好像不是……”

阿貴見這地方偏遠，了無人煙，心中正是納悶，卻見前面的馬車突然掉頭過來，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拽著韁繩便掉頭。

“不好，他們發現咱們了，正掉頭要追咱們……”

“那怎么辦？”

一出事麻子就六神無主了。

殷老大倒還算冷靜：

“能甩開他們嗎？”

阿貴估量了一下，從這里到人多的地方，咬牙道：

“能。”

“那好，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阿貴正要開口應承，卻見有人駕著馬迎面而來，正是先前進了酒樓的四個侍衛，他們人人手上都拿著長長的砍刀，目的很明確：

你們要是趕跑，就別怪咱們不留情面了！

“算了，還是停車吧……”

車里的殷老大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個進退兩難的局面。

“老大？”

麻子還不想束手待斃。

殷老大無奈地問道：

“難不成你還有什么好辦法？”

麻子頓時啞口無言。

阿貴很聽殷老大的話，說停車就停車，一點兒也不含糊。

見馬車老老實實地停下來了，老余這才徐徐駕著馬上前，高高在上道：

“跟我們走一趟吧！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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