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媛再次上了馬車,逐海也識趣的沒有問他二人到底去坐了什么,而是見他們二人坐好之后,便一揚鞭子,繼續往前走去。
馬車繼續前行,秦媛低頭想著方才的事情,一時也沒有注意馬車行進的方向。
直到馬車挺穩,聽到逐海在外面低低的稟道:“小姐,到了。”她才猛然回過神來。
秦媛掀開車簾,弓著身子下了馬車,卻是站在車旁整個人都愣住了。
此地并不是位于外城的秦家小院,而是在內城邊緣位置的一處宅子。
此時這宅子正門洞大開,一個管事模樣的人正指揮著幾個家丁從馬車上搬下箱籠。
秦媛一臉的疑惑的轉身望向正將馬車交給一個家丁的逐海,低聲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逐海撓了撓頭,有些尷尬的笑著回道:“這是公子替您準備的,他說您日后是要有所作為的,住在秦家小院那樣的地方實在是不像樣子。所以公子就派人將這處私宅收拾了出來,說是讓您先住著。”
秦媛聞言挑了挑眉,表情似笑非笑。
逐海面上尷尬之色更甚,干笑了兩聲,繼續說道:“主子不敢跟您說,怕您知道了不收,所以才命屬下直接將您送到這里來。”他說到這里,見那家丁牽了馬過來,便急聲說道:“小姐您快些進去吧,屬下還有其他事情,就不多叨擾小姐了。”說罷,他便翻身上了馬,一溜煙的跑沒了影。
秦媛無奈的嘆了口氣,卻聽身側的康鎮低笑道:“這倒是不錯,你日后住在外城的確不大方便,這里地方不算張揚,地方也安靜,衛家二郎倒是處處都為你考慮到了。”康鎮說著,轉頭看了秦媛一眼,眼里調笑的意味十分明顯,“你也確實尋了個不錯的男人。”
秦媛被他笑的臉一紅,輕咳了一聲,故作鎮定的低聲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進去吧。”
此時一眾家丁已經將箱籠都搬了進去,那管事模樣的人立刻笑著走到秦媛的身前,躬身行了一禮,說道:“小的見過先生。”
秦媛上下打量了這人一眼,低聲問道:“我似是沒有在國公府見過你。”
那管事笑了笑,繼續說道:“小的原來二公子鋪子里的管事,二公子說先生這宅子里缺個管事的,這才將小的從鋪子里調了過來。”
秦媛聞言點了點頭,衛雍是有幾個鋪子掛在國公夫人的名下,這她倒是知道的。
那管事見秦媛面色淡淡,并沒有什么不悅之色,這才繼續說道:“小的姓周,賤名一個海字,先生若是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小的便是。”
秦媛再次頷首:“那就勞煩周管事了。”這才抬步向著宅子里走去。
那周海立刻跟上,引著秦媛進了大門。
這是一個兩進的宅子,地方并不是很大,但卻修的十分的精美,正院東側還有一個占地不大的小花園,亭臺樓閣布置的十分雅致。
秦媛跟著周海將這宅子轉了轉,這才在正院處停了下來。
這院子修建的方方正正的,坐北朝南三間正房,東西兩側有四間廂房,抄手游廊與后面的后罩房相連,倒也十分整齊。
院子正中擺著兩個大水缸,缸中似是養著蓮花,這個季節只剩下些枯黃的葉梗了。東側架著一架葡萄,這個時候剛好是成熟的季節,一串串碧瑩瑩的葡萄沉甸甸的墜著,十分的好看。
那葡萄架下,放著一把竹制的搖椅,是用來乘涼休息的。
院子西側則是種了一排的垂絲海棠,如今也是碩果累累了。
秦媛打量了這院子一眼,也是感覺十分的滿意。她轉向周海,低聲問道:“如今這宅子里有多少人伺候?”
周海立刻笑道:“回先生,如今府里有兩個廚娘,十來個粗使的婆子,六個家丁,還有四個護院,您這邊安排了兩個大丫頭,四個二等丫頭,還有五六個小丫頭。”周海想了想,又繼續說道:“因著府中地方有限,現下就安排了這些,若是您覺得不夠用了,小的再去安排。”
秦媛卻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許多人,這個規格都比得上曾經她在伯府的時候了。那時候那是伯府的嫡小姐,用這么多人,自是不會覺得有什么不對。如今她不過一介白衣,哪里又用了到這許多人。
她微微擺了擺手,低聲說道:“我身邊留兩個丫頭便足夠了,粗使婆子也不需要這么多,灶上兩個,正院兩個便足矣。”她說著,看著周海,低聲說道:“其余多出來的丫頭婆子,你立刻著人送回國公府去。”
周海想起衛雍昨夜的交代,只得躬身應了是,心里到底對著秦媛生了幾分不滿,覺得這秦先生太過不識抬舉。
康鎮自是看到了周海臉上那不易察覺的一絲不屑,冷笑了兩聲,沉聲說道:“如今你既然聽了二公子的吩咐,到了這里,便一切聽先生的吩咐便是了。”
周海忙收斂了神色,躬身應是,又揚聲將一眾丫頭婆子喚了出來。
府中的仆婦自是聽說了這個先生到了,不過全是躲在暗處偷偷的看。聽了周海的喊聲,立刻烏壓壓的都跑了出來,亂糟糟的站滿了院子。
秦媛皺著眉來回掃視了一眼,這才領著康鎮走到人群前面。
一個長相普通的丫頭見秦媛走了過來,面色淡淡的行了一禮,其他人這才紛紛福身,七嘴八舌的向秦媛問安。
秦媛眉頭微蹙,仔細打量了那丫頭一番,見她眉眼皆是中人之色,卻是身量頗高,手掌上隱約露出些粗糙的繭子。
秦媛站到她面前,低聲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頭微微一愣,似是沒想到秦媛會問自己,卻很快斂了驚色,淡淡的回道:“回先生的話,奴婢名喚菩提。”
秦媛緩緩點了點頭,輕聲笑道:“倒是個雅致的名字,從今日起你便跟在我身側伺候吧。”她再次看了那少女一眼,又笑道:“菩提這個名字不適合你,我另給你選一個,你可愿意?”
那少女仍舊神色淡淡,只福了禮硬邦邦的說道:“請先生賜名。”
“從今日起,你便叫竹青,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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