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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宣侯走了,齊宣侯世子留在東宮,成了太子伴讀。
坤德宮里,聽聞了東宮的消息,皇后攥緊了手里精致小巧的琉璃玉屏風。
對面坐著的林貴妃,見素月在皇后耳邊低語了幾聲后,就見皇后的臉色大變,她低眉順眼地把玩手里的畫卷,仿佛這畫卷中有奇珍異寶,怎么看都不膩。
“今日就到這里,本宮乏了,改日再與貴妃妹妹鑒寶談詩。”皇后興致缺缺地說道。
“既然皇后倦了,那臣妾也不便打擾,先行告退了。”林貴妃讓人將畫卷收起,帶著八位宮娥離開了坤德宮。
她打心眼里瞧不起皇后,小門小戶出身,還硬要和她鑒寶談詩,能懂些什么?要不是她肚子爭氣,生下了太子,這皇后的位置怎么也輪不到她來坐,看她的樣子,肯定出事了。
“太子怎么敢!”皇后并未怒不可揭,只是話音稍高,夾雜著些許不解和不滿。
素月低頭一言不發。
“你去查查太子近來可有見過什么人?發生過什么特殊的事?”皇后對素月命道。
素月面露難色,猶豫一番,說:“太子的行動皇上清楚,皇后您也清楚,最近并未有異樣……奴婢無從查起。”
半晌,皇后才道:“是本宮糊涂了,人總是會長大的,太子也會逐漸脫離……罷了,也不過是這段時間,齊宣侯就算了吧。”
她的聲音越發輕柔,恍若隔世。
太子將齊宣侯世子留在東宮做伴讀,齊宣侯未曾拒絕,便是表明了態度。
“啪嗒”一聲,黑子落在天元位。
“哎,你……唔,太子下錯了,哪有第一子落天元的。”棠子淵伸手想要將黑子拿下棋盤,卻被姜玨以眼神制止,他嘿嘿笑著,尷尬地將手收回。
“你是太子,你喜歡下哪就下哪。”他小聲嘟囔著,半點也不像是個侯府世子,倒有幾分潑皮無賴的氣質。
“為何不能下在天元位?”
姜玨認真問道,又指了下白子,擺明是讓他邊與她對弈邊回答。
棠子淵見她認真,也收起玩鬧之心,道:“在下天元位,沒有根基,缺乏接應,圍不能圍,戰不能戰,豈不是浪費一子……不過,也不是不能下,只是失了先機,不好掌控。”
這樣一看,他正經起來,唇紅齒白的模樣,加上截然不同氣質,與他的名字倒是很相符。
“可有些子偏生就在天元位,該如何?”姜玨說著又落下一子。
“那就以力破之,殺出一條路。”棠子淵一本正經的回道,他棋藝不精,根本就是個半桶水,只是不想在太子面前認慫。
“嗯,有道理。”姜玨的棋力也馬馬虎虎,身為太子對這些小道只需了解就成,不須精研。
兩人下了小半個時辰,方才結束。
棠子淵不敢相信,他竟然贏了太子殿下,下棋的過程中,他八分心思放在棋盤上面,總覺得太子在示敵以弱,沒想到是真的弱。
剩下兩分心思用在回答太子的問題,太子凡有所問,他必有所答,不知道的事也能胡扯上幾句。
“繼續。”姜玨黑著臉,開始清理棋盤。
棠子淵乖乖跟著收拾棋盤。
才將黑白子分開,就聽到太子說:“不下了,孤還有事。”
姜玨將手里的黑子丟進棋盒,轉身離開,她不能玩物喪志,消磨意志。
“恭送殿下。”身后傳來少年特有的清冽嗓音,估計他很迷惑吧。
棠子淵是有些意外,可接觸到太子堅毅的目光時,心有所感,太子內心深處到底是怎么樣的?沒想到有一天他會生出這樣的問題。
前世,她只見過棠子淵幾面,聽過他的名頭,也被他幫過,在齊宣侯死后,他襲承了侯位,入了軍,最終靠實力讓皇帝又加封成了齊宣王。
她將棠子淵留在身邊是有私心的,這樣的人成為自己的助力,總比成為那人手下的臣子要好,她不確定的想著。
說不定別人根本不屑留在她身邊。
但她是太子,至少現在是。
三天后,東宮演武場內。
太子第一次踏入這里,帶著某個東張西望的如同頑猴般的少年,身后還跟著一堆宮娥太監,還有父皇給她安排的伴讀們,他們規矩得像是一盆修剪好的花盆,中看不中用。
她的身體已無大礙,修行了功法,加之調理得當,自然要好得快一些。
如她所愿,琴嬤嬤將她練功的隱瞞下來了,父皇這三日未曾召見過她,和以前一樣的漠視。
從乾元宮傳來消息,父皇為她挑選的武學老師會到東宮來。
武學上,師父只能有一位,而老師可以有二位,三位,甚至更多。
她沒想到這武學老師一到東宮,就直奔演武場,并且絲毫不顧忌她的身份,讓人傳話叫她過去。
這樣的作風,她似乎知道是誰了,但又不確定,到了演武場,隔得遠,她也能通過身影認出他來,是那個將劍插入她心臟的人啊。
父皇在想什么?讓他成為她的武學老師,真是期待。
常嵐一襲灰衣,長身而立,看著太子一行人走來,鋒利的眉眼中透著一股厭倦,他沒想到會得這么個無聊的差事,教導太子殿下,聽著風光,卻怎么想都很無趣,比殺人還要無趣。
他是皇上手里的刀,皇上指誰,他就殺誰,從六歲,還是七歲起,他記不清了,反正很小的時候就接受地獄般的訓練,不到三十的他已經殺人無數。
他厭倦殺人,也厭倦宮里面的事。
可他除了殺人,什么也不會,也習慣了在刀口舔血的日子。
他要怎么教導太子?教導殺人的方法角度,還有出手時間嗎?
皇上一定是喝醉了,才會讓他來教導太子,就在太子走過來的這一小段時間,他想了很多,甚至回憶了小時候的事,但就是沒想該如何教導太子武藝。
等太子走過來后,他才從行禮道:“拜見太子殿下。”
“常先生不必多禮,以后孤的武藝還需要先生教導。”姜玨把姿態放得很低,聲音也沒那么冷淡,至少這是棠子淵第一次見她對一個人如此溫和。
“嗯。”常嵐點頭應道,若是別人,定會謙虛幾句,而他則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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