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子淵離開時一臉氣憤，他就不明白殿下是怎么忍受這么個人的，還讓人叫他少宮主！門都沒有！

在姜玨心里，封長離是她師父，師父有所求，她能做的就做，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除了感覺師父有點孩子氣之外。

當棠子淵一離開，封長離就睜著鳳眼，精神爍爍地看著她問：“他為何要跟在你身邊？是你徒兒？”

“當然不是，他是齊宣侯世子，心性和能力都不錯，我有心栽培他。”

“你在說謊。”

“……他前世幫過我。”

“前世因，今生果，可你也不用太過干預他的生活，對他沒好處。”

“為什么？”姜玨不解。

“現在說什么都晚了，反正已經干預了。”他打了個哈欠，鳳眼微瞇，一副隨時會睡著的樣子，“快讓人將床搬來，白天就是用來睡覺的。”

姜玨仔細想了想他的話，發現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改變如今的情況，前面的路誰也不知道，她現在想太多也沒用，她瞅了眼姿態慵懶的封長離道：“知道了，您老人家稍等片刻。”

她才搬到公主府居住，竟會有人帶了喬遷之禮來看她，還是一個她不熟的人。

李暖陽在琴嬤嬤的帶路下，到了姜玨面前，她以前見過太子，孤高風華，那睥睨天下之勢令人折服，也吸引了她的心，只是沒想到太子是公主，而且現在淪落至此。

“太子……公主殿下。”李暖陽行了一禮，她的聲音清脆如黃鸝，不過十三歲的年紀卻出落得美麗可人，尤其是臉上那一對小酒窩，在她笑起來時，更添一分暖意，周身氣質和她的名字很相符，讓人一見就心生喜歡。

姜玨伸手將這個小姑娘扶起來，“李姑娘怎么來本殿這兒呢？”

“殿下喬遷新居，本該昨日來看望，不過祖父不讓暖陽來，今日趁著祖父他們不注意，就過來了，暖陽買了些東西，殿下看看喜歡不？”她今日穿了一身翠葉流云百皺裙，三千墨發高高挽起，腰間系了一個做工精細的小鈴鐺，隨著她的動作來回擺動，發出悅耳的清音。

姜玨對她的印象不深，但知道她只是個單純善良的小姑娘，不像她祖父李宰相，狡猾的像只狐貍，姜玨道：“多謝李姑娘。”

琴嬤嬤從她身后的丫鬟手里將東西接過，卻被李暖陽攔了下來，她將盒子拿在手里，眼含期盼地看著她說：“殿下喊我暖陽就好了，這里的東西都是我到街上挑的，殿下不看看嗎？”

姜玨見她這樣，也不好拒絕，接過檀木做成的盒子，聲色平緩道：“現在人人都想離我遠點，你怎么還往我這兒湊？”

“因為……因為……因為我喜歡殿下呀。”李暖陽垂著頭，嬌羞的將這句話說出。

“啊？”姜玨被她這話弄懵了，她在說什么？喜歡她？可她們都是女子啊！

李暖陽抬頭繼續說：“殿下以前是太子的時候，暖陽在坤德宮匆匆一瞥，就喜歡上殿下了，可是我膽子小，不敢表明心意，現在好了，殿下也是女的，我就不害怕了，和殿下做朋友也挺好的。”

姜玨拆禮盒的手停在那里一直沒動，盯著她道：“所以，你現在是……？”

“我不喜歡女的，只是仰慕，唔，不對不對，是敬佩，想要和殿下做朋友，可以嗎？”李暖陽一臉真誠地望著她，最后一句話問得小心翼翼，因為她所了解的殿下是非常冷淡的，哪里會和她成為朋友。

姜玨心里一動，垂著眼簾，她想到當初和她一起金戈鐵馬，征戰四方的那些朋友，不，兄弟了，他們現在在哪里？

見姜玨好一會都沒回應她，李暖陽強撐著笑容道：“殿下是不同意嗎？”聲音失了原本的明媚，是那種說不清的失落感。

“我們現在不是朋友嗎？你的禮物我都收了。”姜玨微笑著，她除了算計籌謀，還應該有幾個看得順眼的朋友。

“真的？”李暖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懷著萬分期待又問一遍。

“是啊，暖陽。”姜玨肯定地點了點頭。

“太好了，要是殿下拒絕了，我一定會很傷心的，從現在開始我也有朋友了。”她開心地笑著，拉著姜玨的手開始轉圈，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姜玨第一次見一個人因為有一個朋友而這么開心，朋友確實很重要，但她們才見面幾次，她這是怎么呢？

“你是宰相的孫女，怎么會沒有別的朋友？”

李暖陽眸色一暗，她猶豫一會才道：“我祖父是宰相，可我卻是個怪物，不僅吃得多，而且力氣非常大，根本就不像是閨中小姐，她們都嘲笑我五大三粗，我當然不愿意和她們一起玩。”

“我都是自己玩自己的，可一個人總是無趣，每次看到她們三三兩兩的結伴而行，我也會想有個玩伴。”

“公主殿下不會也和她們一樣嫌棄我吧？”

她睜著水汪汪地大眼睛，看著姜玨，等待著她的回答。

姜玨坐在亭子內的圓桌旁，認真道：“力氣大不好嗎？誰若是來找麻煩，一拳就能解決。”

李暖陽也往前走了幾步，在她身邊坐下，說：“對對對，我也是這么想的，可我祖父和家里人都不是這樣想，他們總說書香門第家的女孩兒，需要知書達禮，懂得琴棋書畫，而不是舞刀弄劍，說話做事都要足夠輕，足夠優雅，可我很不喜歡這樣的規矩，有時候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力度，在他們眼里我就是個另類，是個怪物。”

“書香門第啊，這世上……你可曾學武？”姜玨說道一半轉了話題。

“祖父不準，我自己胡亂練了些，也就是個花架子。”李暖陽一手立在石桌上，將下巴放在手背上，目光放在姜玨臉上，仔細端詳姜玨的眉眼，心里直說真好看，現在的太子雖說與殿下長得一樣，可終究差了些味道。

姜玨雙眸一凝，掃了她一樣，想讓她不要這樣盯著自己，可她卻不為所動，并且雙眼亮晶晶地望著她說：“殿下，你長得真好看。”

姜玨裝作沒聽到，問她：“你的力氣有多大，方便讓我看看嗎？”對于李暖陽力氣很大的事，她也略有耳聞，但具體有多大的力氣，她便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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