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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長離伸手在姜玨胸前點了下,只見她將原本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安穩地在他懷中躺著。
只是經歷剛才的疼痛,臉色微白,雙眸緊閉,長而翹的睫毛在燭光下投下一層剪影,單薄的唇角緊抿著,似乎在擔心什么。
封長離將她橫抱在懷中,雖然他此刻是少年模樣,可比才十歲的姜玨要高大不少,姜玨小巧單薄的身體整個陷在他懷中,他在離開時,又看了眼擺回原位的牌位,幽幽一嘆:“姜莜啊。”
他此時的聲音格外惆悵,充滿愛恨情愁,還有孤寂和不解。
他抱著姜玨到了皇宮內的登天臺,皇宮最高的地方,據聞站在頂端會有手可摘星辰的感覺,可對封長離來說這根本不算高,這是在這里有他的回憶。
登天臺足有五十九丈高,放眼整個天下,也難以找出能夠超越它的任何房屋高臺,這樣的高樓也只有姜莜能夠建出來。
三百年前
“皇上,外面風大,您看要不先回去。”一個瘦小的紅衣內侍站在臺階處關切道。
姜莜站在乾元宮殿臺階上,抬頭仰望夜空,只見上空有一道白色星光朝這邊飛來,她凝神仔細看,那道星光卻不見了,“王舟,朕想知道天究竟有多高,天之外又是什么?”
“天之外?奴覺得那應該是仙人居所。”王舟說完,招來一個小太監,讓他去準備披風,皇上身子不太好,可不能再受涼了。
姜莜搖頭。
“你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一道聲音伴著清風從她耳畔吹過。
“什么人!”王舟上前護住皇上,警惕地掃了眼四周,并未發現周圍有人,當他想要喊人時,卻被皇上攔下了。
“你且下去,你是何人?”姜莜前一句是對王舟說,后一句卻是朝空中發問。
她對這個未曾露面卻口出狂言的神秘人有些興趣,她是皇上,坐擁天下,什么樣的人物沒見過,現在只是無聊或是想要尋一點刺激罷了。
“我不居住在天之外,但我可以帶你看看天有多高,只是你必須為我做一件事。”白衣少年如同一陣輕煙出現在姜莜面前。
姜莜雙眼微瞇,探究地看著忽然出現的他,心里想著這人是怎么做到的,同時不忘說:“你若是真有這本事,朕答應你。”
少年疏離的眼神里多了絲好奇,“你不問是什么事?”
“頂多是想取我性命,無所謂,生死與我而言,只是一場輪回的結束。”姜莜的語氣異常平靜。
“凡人也懂輪回。”他譏笑一聲。
姜莜但笑不語,顯得比他還要高深莫測。
封長離眼底的興趣更濃了,很久沒有遇到這么有趣的人呢,是他閉關太久,以至于現在的人都這樣不可一世了,只是這個人的靈魂怎么那么熟悉,像是……他凝望著姜莜,沉思好一會,也沒想出了所以然來。
算了,想不起就不想了。
“將手給我,帶你去天上看看,到時候你要兌現你的諾言,答應為我做一件事。”封長離定神看著她,看她會不會將手交給自己。
“皇上不可,這人來歷不明,小心他……”王舟在一旁勸阻,看他那眼神恨不得抽出系在腰間的軟劍一劍劈了眼前的小子。
“無妨,朕反正已經立了太子了。”姜莜說罷,伸出手來,促狹地望著封長離,像是要看他的笑話,她不相信有人能夠飛上天空,更別論帶著她去天上去。
對于凡人的情緒,封長離多數時候是不會理會的,就像現在,看出了她心底的想法,也沒有多做解釋,直接握住她細嫩的手腕,一把拉著她騰空而起,直上九重天。
姜莜臉上浮現震驚之色,但更多的是興奮,當看到自己距離地面越發高時,心里頓時又多了絲緊張,她不受控制的反手抓緊身邊少年的手。
“再往上一些,天宮在哪?不是說有仙人嗎?”姜莜的語速有些快,言語中抑制不住她那份好奇和一覽天宮的沖動。
“仙人一定要住天宮?我可不這樣。”封長離嫌惡地望了眼更高的地方,不肯再往上飛。
兩人停在一朵碩大的云朵上,在他右邊就是渾圓通透的月亮,如同一塊非常大的白玉平安扣。
姜莜望了眼不遠處的一條星河,又轉過身看著他:“聽你的語氣很討厭天宮?”
封長離不想提及此事,因為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會厭惡天宮,這樣一個情緒好像和他的靈魂聯系在一起,他厭惡天宮似乎是應該的事。
“這天你也看了,該你兌現諾言了。”不等姜莜回答,封長離直接拉著她的手往下墜去。
姜莜驚呼一聲,就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乾元宮的臺階上,王舟還一臉急色地抬頭看著天空,驟然見到皇上出現,他驚喜交加,話都說不利索了:“皇皇……皇上沒事,沒事就好,可讓奴擔心了。”
姜玨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想要走進大殿內,卻發現腳步虛浮無力,不過邁出一步就朝前跌倒,王舟連忙將她扶住。
“凡夫俗子,上天總需要些代價。”封長離的聲音響起。
“我習武多年,已是大宗師,這只是在天上待了一會。”姜莜驚疑道。
“若沒有我護持,你又豈止是渾身無力。”封長離半真半假地說道,他若是想要完全護住一個人,就不會讓姜莜在下來時覺得乏力,只是他在帶姜莜下來時,去了很小一部分法術,所以她才會有這樣的感覺。
“你要我做什么?”她扶著王舟的手臂,盡量讓自己站直了,她現在很好奇這樣一個人……仙人,會有事讓她來做,到底是什么事?
封長離伸手在半空中一抹,手指所過之處漸漸浮現紋路,最終形成一副地圖。
“這是姜國地圖!”姜莜在感到法術神奇的同時認出了這張地圖。
封長離點了下頭,伸出手指指在姜國東南的一個角落上,“這個地方我要了,不要讓任何官員插手這里的事,可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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