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蘭陵和蕭君珩見晚晴突然沉默不語的坐在一旁,臉色很不好,兩人面面相覷。
蕭君珩問道“莞兒?是不是不舒服?”
晚晴瞧著蕭君珩蒼白的臉,還有有些發熱的跡象,又看著他留著血崩開的刀傷,咬了咬唇,嘗試著問道“珩哥哥,莞兒想到一個辦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蕭君珩問道“如何?”
晚晴猶豫再三,還是擔心蕭君珩的身體占了上風,問道“莞兒想,想替珩哥哥把傷口縫起來,這樣就不會再崩開了。”
蕭君珩有些驚訝“縫起來?”
晚晴點點頭,道“就像縫衣服似的。”
傅蘭陵有些發抖,道“縫。。。縫衣服似的?那珩哥哥會疼么?”
晚晴低下頭,蕭君珩聽到晚晴的話,面色有些發緊,然后咬了咬牙道“就聽莞兒的,縫起來吧。”
晚晴半松了口氣,又有些不確定的問“珩哥哥?”
蕭君珩鼓勵的道“以往去別處經商的時候,也見過如此治療傷口的,莞兒很聰明,別擔心,去做吧,珩哥哥頂得住。”
晚晴聽他這么一說,便點點頭。
卻又犯難的想起,去哪里找針線呢?
晚晴突然瞧見之前自己的那串金絲珍珠手串留下來的金絲,珍珠已經變成珍珠末兒了,剩下那些金絲,都是比較細的。
而且因為為了防止珍珠散落,所以金絲都是每一顆珠子的長度就打兩個結的,這樣,即使中間斷了,珍珠也不會掉落,手串也不會散落。
晚晴便用軟劍,將其中一小節金絲割了出來。
本來想從衣裳上挑一切金銀線下來,但是瞧見他們三人的衣裳都是浸透了河水,還有泥土等,對傷口不好。
因此晚晴想了想,伸手將臉上的幾根發絲撥到腦后,卻突然靈光一現,是啊,頭發!
晚晴便解開綁住頭發的裙角,將頭發散開,然后梳理了幾下,拔了幾根頭發下來。
蕭君珩和傅蘭陵見晚晴獨自一個人做著一切,只弄的她自己渾身虛寒,疲憊不堪,氣喘吁吁的樣子,都心疼不已。
蕭君珩見她還拔了頭發,不舍的制止道“莞兒,這是做甚?”
晚晴將金絲那頭在石頭上磨的尖銳了些,再放在火上烤了一會兒,待冷卻后,屏住呼吸將幾根頭發絲穿進了金絲末端的小結里面,道“這是線,給珩哥哥縫合傷口的。”
蕭君珩心里一痛,難受的閉了閉眼,才柔聲道“莞兒。”
晚晴將頭發絲細細打了好幾次結,再用火將頭發絲末端烤成一團。
又用力將金絲末端的結孔捏成一團,做完這一切,晚晴已經幾近脫力了,她喝了幾口身旁葉子里的河水,便不由得也癱在地上,喘了起來。
蕭君珩見狀,不顧自己傷重,伸手過去,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晚晴便深吸了口氣,想著蕭君珩的傷口,不能再耽誤了,只能咬牙爬了起來,硬撐著,用軟劍再將蕭君珩傷口處的衣衫劃的大些。
雖然說是這么說,待到晚晴將自己粗制的針線拿到蕭君珩的傷口處的時候,手還是止不住的發抖,心里也慌亂的快要昏厥。
蕭君珩卻沉穩的安慰她道“莞兒不怕,來吧。”
晚晴閉了閉眼,深深吸了口氣,然
后咬著嘴唇,盡力使自己的手不要顫抖,讓蕭君珩少吃些苦頭。
便用之前自己特意磨尖銳的金絲那頭,刺進了蕭君珩的傷口處。
只聽蕭君珩悶哼一聲,便渾身抖動了起來。
傅蘭陵渾身顫抖,卻也咬著唇,一言不發。
晚晴知道此事,就是快刀斬亂麻,手越快,蕭君珩便受的苦少。
便是再心疼,也不多言,只咬著嘴唇,一針一線的縫了起來。
晚晴繡工了得,但是繡荷包繡手絹也好,也從沒有手抖過,如今卻手抖的不成樣子。
心里如打鼓般,連呼吸也忘卻了,腦海里只有一個聲音,快些,快些。
蕭君珩只除了開始那一聲悶哼以后,便再也沒有出過聲音了,只身子忍不住的顫抖的越發厲害,出了好多好多的冷汗。
晚晴此時也顧不得別的了,只愿自己快些,讓蕭君珩少疼會兒。
傅蘭陵則再也看不下去了,只掩面倒地,手緊緊握著蕭君珩的手,無聲哭泣著。
好不容易,晚晴終于替蕭君珩將他背上的上傷口細細密密的縫好了。
然而再將珍珠末兒均勻,小心的涂抹再傷口上,再從蕭君珩的袍子上,割下一大段綢緞,繞過肩膀和心口,將蕭君珩的傷口仔細的包扎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晚晴才發覺自己早就渾身冷汗,兩手無力,直接渾身發抖的癱在了地上。
她身子本就虛弱,又受了驚嚇,一直是咬著牙撐著,替蕭君珩縫傷口的時候,看起來是蕭君珩最苦,其實她心里更苦,更怕,只是一直忍著,如今蕭君珩沒事了,她也就放松了,自然撐不住的無力癱倒了。
蕭君珩也痛的半昏了過去,傅蘭陵倒是清醒著,無奈她動彈不得,便也只能坐在蕭君珩身旁替他擦著冷汗,輕聲安慰著。又擔心的詢問了晚晴,晚晴道無事,就是累了,休息一下,傅蘭陵才放下心來,安慰了晚晴一番,才開始專心照顧蕭君珩。
等到晚晴從虛脫中回過神來,再慢慢爬起身的時候,天色已近傍晚。
晚晴咬著牙,強撐著爬起來,傅蘭陵便道“莞妹妹,好好休息會兒吧,珩哥哥睡下了。”
晚晴點點頭,喘了口氣道“快到晚上了,我得把火燒暖和些,好給珩哥哥和珮姐姐你們烤烤身子,不然要生病的。”
便小心的,拿起了那把軟劍,有些踉蹌的去旁邊拾柴火,找一些干燥些的樹枝等。
又想著要烘烤衣裳,便拿著那把軟劍,盡力割了一些長的樹枝,慢慢一步一步的拖著。
樹枝草木把晚晴細嫩的雙手劃的有些疼,腳上就裹了兩塊綢緞裙角,踩在石頭上,也是生疼,但是晚晴無法,只能忍著疼,繼續拖著樹枝。
拖了一會兒,便要倚在樹上,喘幾口氣兒,歇一會兒,再繼續拖,等到火邊有了好些樹枝柴火的時候,晚晴雙手已經有了些血痕,雙手顫抖的拿不穩那把劍了。
傅蘭陵正細心的照顧著半昏半睡的蕭君珩,見晚晴如此辛苦,有些心疼的勸道“莞兒,夠了,不若不搬了吧。”
晚晴搖搖頭,擦了擦汗,道“這是一晚上的呢,這兒,晚上定是很冷,沒有柴火是不行的。”
說道,又給火堆添了好些樹枝,再學著自己在家時候的樣子,用割斷的綢緞將粗一些的樹枝,三根三根的綁好,形成三足鼎立的形狀,立在火堆前,上面再搭上兩根她費了半天勁,拖來的長的樹枝,如此這般,一個簡易的曬衣架就搭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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