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丑了,我不太會寫毛筆字。”
蘇錦鸞頗有自知之明,訕訕給自己打圓場。
“不過我想出來個好用的羽毛筆,用來寫字還不錯的。”
蘇錦鸞擱下重若千鈞的毛筆,換了一支鵝毛筆,蘸上墨水,熟練地重新寫一遍自己的大名。
呃,紙面不夠光滑,筆尖出墨不均勻,筆畫粗一筆細一筆的,字倒是立起來了,也減肥不少,卻也算不得好看,勉強稱得上工整,差強人意吧。
“您請坐,我去泡茶。”
強行挽尊失敗,蘇錦鸞熱著面皮遁了。
肖明警覺出聲:“我也渴了。”
蘇錦鸞被嚇一跳,脫口道:
“您什么時候來的?”
肖明習以為常,大喇喇坐下:
“有一會兒了。”
蘇錦鸞驚奇地多看了這位“六娃”兩眼,那點子不自在也被沖淡不少,就如同她泡的這壺滿天星一般,星星點點,不成氣候。
“家里沒備上好茶葉,您多擔待,胡亂解解渴吧。”
蘇錦鸞不好意思地解釋。
這倒真不賴她。
宅子買得急,簡單布置也需要時間,她平時又不喝茶,買茶葉只不過為了去味,當空氣清新劑用的,當然不必浪費錢買好茶葉,拿來待客確實有些失禮。
但有她一滴靈泉水加成,也上的了臺面,她真不虛!
她得攢上好幾天,才能攢下一滴靈泉水,誠意十足了好嗎?
元長庚下意識吸口氣,茶香誘人,不類凡品,清冷目光掃過她如玉纖指,眼底似有暗流涌動,轉瞬平靜無波。
“好香!”
肖明開口贊一句,搶過第一杯茶,低頭便吸溜一口,也不怕燙。
“好茶!”
他再贊,整個人神清氣爽!
蘇錦鸞尷尬又不失禮貌地微笑,默默將原本想要裝一下格調的洗茶步驟省略,又倒了杯頭一泡的茶水端給元長庚。
元長庚也沒挑剔,隨手接過品一口,眉頭便是一揚,望向她的目光便有些意味深長。
蘇錦鸞下意識將手藏在背后,發毛的手臂蹭下衣裳,總感覺像是被命運揪住了后脖頸,不知道下一秒是福是禍。
“你這里倒是逍遙。”
元長庚吹著細碎的茶葉沫子,悠悠然小口抿著茶水,別有一股富貴拓朗之態。
蘇錦鸞笑得有點干:
“是您不嫌棄。”
元長庚睨她一眼,反客為主道:
“坐。”
蘇錦鸞立馬乖乖坐下,雙腿并攏,雙手搭腿上,端正得不得了。
肖明如同隱形人一般,自顧又續上一杯茶,喝得有滋有味的,順帶看戲。
元長庚指腹摩挲著溫熱的茶杯,眼皮一抬,說起正題:
“你要脫離楊家?”
蘇錦鸞小心覷著他的臉色,嗯吶一聲。
“您知道的,我會些不太尋常的本事,在楊家束手束腳,不大方便。”
她也知道這話有些白眼狼的味道,忙補充道:
“我也不是忘恩負義,不肯帶擎家人發財。實在是楊家人貪得無厭且心術不正,錢財到了他們手里,怕是只會用到歪道上,有傷天和,所以……”
元長庚輕輕擱下茶盞,擺擺手打斷她笨拙的解釋。
“你有什么打算?”
蘇錦鸞有眼色地起身為他斟茶,默念打過多次的腹稿,倒也沒太過緊張。
“說起來不怕您笑話,我還真有些打算。”
她將茶水奉上,沖他嫣然一笑。
“我又做出兩樣東西,先拿給您看看?”
元長庚端茶就口,無可無不可的模樣。
蘇錦鸞不見他反對,立馬取出這些日子的成果出來,像夸自家孩子般展示:
“這個是我改良的香皂,用來洗手凈面的,去污能力很不錯。這個叫牙膏,刷牙用的,我感覺比青鹽好些,還能清新口氣。”
“這個是我自己制的蠟燭,別看樣子丑了點,但質量不差,照明效果以及冒煙程度都算得上中上水平,關鍵是成本低,可以量產。”
她殷殷望他,誠摯邀請:
“您要不要試試?”
元長庚神色頓了頓,瞄她一眼。
小姑娘巧笑倩兮,大眼睛眨啊眨的獻寶,如同之前叫他試廁紙等物一般,叫人不忍拒絕,又有些啼笑皆非。
“那便試試吧。”
得他首肯,小姑娘歡歡喜喜答應著,去點那蠟燭,嘴里還嘟囔著:
“等哪天我非把火柴弄出來不可,這點個火也太費勁了。”
元長庚沒問火柴為何物,見她笨拙地敲著火鐮的費力模樣,探手入懷取出火折子一吹,火苗燃起,將那根粗笨古拙的蠟燭點燃。
蘇錦鸞訕訕收起火鐮,多看了他手里的火折子兩眼。
這可是堪比打火機的古代黑科技!相比之下,拿著火鐮打火的她簡直像是未開化的遠古人!
元長庚見她眼饞的小模樣,隨手將蓋滅的火折子擱在桌上。
“這個留給你用。”
蘇錦鸞甜甜道謝,這禮物收得可心!
元長庚凝目去看那蠟燭,面色平淡。
“這蠟燭尚算明亮,煙氣也不大,你說制它成本低廉,不知能低至幾何?”
蘇錦鸞被搔到癢處,大拍馬屁。
“大人您可是問到點子上了!不過您還是先試試這香皂,我再一并告訴您。”
她端來半盆清水,殷勤請他洗手。
元長庚卻不過她的熱情,不疾不徐解下護腕及袖口綁帶,挽好袖子,將手放入盆中清水里浸濕。
“試試這香皂。”蘇錦鸞如同小丫頭般伺候他。“輕輕搓兩下,再仔細洗手,起泡沫是正常的,別怕。”
元長庚睨她一眼,沒做聲。
他會怕一點子泡沫?小丫頭忒看輕人。
蘇錦鸞又指揮他搓洗手背指縫,耐心地像在教導院里的小朋友。
“都搓遍了就可以放進盆里沖掉泡沫了。怎么樣,是不是很干凈?”
元長庚舉起雙手放至眼前細看,點頭:
“確實比往常洗得干凈。”
就連那股隱約縈繞的血腥味都淡了不少,被淺淺花香覆蓋。
元長庚眉眼舒展開來,接過她遞來的雪白手巾擦手,示意肖明也來試試。
“你這香皂,也是用豬油制的?倒是沒豬胰子那股臭味,用著也清爽,不錯,是件好東西。”
肖明也依葫蘆畫瓢洗了遍手,聞言不敢茍同道:
“豬胰子哪能跟這香皂比?天上地下好嗎!”
他搶過手巾擦手,齜牙笑看向蘇錦鸞,整個人生動不少,一下子有了存在感。
“這香皂還有沒,送我幾塊,我拿回去送我家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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