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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過錦衣郎-第一百四十章.涇渭之分
更新時間:2020-05-19  作者: 石首魚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春過錦衣郎 | 石首魚 | 石首魚 | 春過錦衣郎 
正文如下:
“恐怕不妥。”夏玨捻了捻胡須,“事情到此就該收住了,維祥兄。我們如今仍需再三試探,弄清楚陛下的心思并不容易……”

“這是難得的機會。”楊維祥斷然道。

“您為何這么說?因為白家那對兄弟嗎?”

“錦衣衛難得動搖。機不可失。再者,圣上此前對錦衣衛的安排,不正是說明他對莫遲雨的信任已經有所消減?他除去了對莫遲雨言聽計從的那些人,甚至還重新啟用白問清的兒子。”

夏玨有一張圓圓的,好像永遠在微笑的和善的臉。他繃緊的眼角一彎便笑出皺紋:“確實如您所說。陛下現在已不似當年那般,他早晚是會厭倦莫遲雨的。只是……真是現在嗎?依我所見,您今日呈遞的奏章便已足夠提醒陛下。不必再讓督查院出面了。若是有意讓群臣上奏,我是怕陛下會……”

“莫遲雨隱瞞了當今世上有謀刺皇室的逆賊黨伙!這是何等大罪?”

夏玨皺了皺眉,疑慮叢生:“可此事畢竟事關重大,真相……”

“亂黨的尸體就躺在詔獄里。莫遲雨有什么可分辨?”楊維祥冷笑道。

夏玨并不認同,他還想再做勸導的努力——

這時候,白啟越從屋外走了進來。

“啊,啟越來了。”楊維祥瞬間把方才談話間的煩悶與躁郁拋到一旁去,只留下興致高昂的斗志。

“卑職拜見兩位大學士。”錦衣衛指揮僉事恭恭敬敬俯首道。

夏玨彎起眼角笑著打招呼,同時再次仔細打量這名男子。

白啟越是白問清的長子。從長相上說,并不非常像白問清,乃至于聲音和語調都并不容易讓人看見其父的影子。相比之下,他的幺弟——白啟鳴,活脫脫是一個更加年輕無邪、天真無知的白問清。

“令弟沒來?”夏玨問道。

白啟越轉向他,行禮后笑了笑說:“啟鳴正在調查那群逆黨的蹤跡。”

實際上,白啟鳴正拿著一雙布鞋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亂逛。

準確些說,是一雙死人的布鞋,上面還沾著斑斑血點——但這已經是最干凈的一雙了,那些衣物中還有一些真的令人不忍直視,已經完全被血染成暗紅色,看起來像是從人體上剝下皮膚和肉塊。

莫遲雨推測至少有一部分是墨煙以武力所致。他不禁在心里對東廠的作風產生些許微詞。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名少年怎么看都不像是殺人如麻的惡者,甚至都不像是會動手殺人的人;但他確實直視尸體而面無懼色,心無旁騖。所謂世道如此,置身其中無可奈何,想來是那名少年的宿命……或許也會是自己的宿命。

就當白啟鳴如此出神時,他注意到路旁有一道視線注視著他。

他這會兒才察覺自己已經走進了一個身著官服的人一般而言不會踏足的雜亂街巷。這里滿是販賣新鮮蔬菜、鍋碗瓢盆的小販。他有些后悔自己的打扮。

至于那視線則來自一個打扮古怪,手執破爛黃旗的道士。

道士滿頭蓬發,腰間系著一只羅盤和一只鑼。

“官爺,算命嗎?”他問。

白啟鳴朝他走過去。

白啟鳴嘆了氣,蹲了下來:“幫我看看這雙鞋,行不行?”

道士壓根不聽他的玩笑,只管直直盯著他的臉看:“官爺談吐非凡、器宇軒昂,是將相之才!您聽著,我可不是逮著誰都說這句話的。”

“我看道人您就是這樣。”

“才不是!您的命格——嗯。注定不會大富大貴,但不是因為您不可以,是因為您不想要。”他瞇起眼睛說,“官人,您最近在辦一件大事吧?您與志不同道不同的人為友,要做一件并不情愿的事。但這很模糊,關乎明日,務必將您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告之貧道,讓貧道給您仔細算算——啊,不,這鞋……”

道人突然渾身僵住了。

他的視線只是隨意往那雙鞋子上拋去一眼,卻隨即被死死釘住,好像再也無法挪動。那張布滿泥垢的臉上的肌肉扭曲起來,雙眼瞪得血紅。

“你知道這雙鞋?”白啟鳴一把抓住他的肩。

要知道白啟鳴已經跑完了全京城所有的布料鋪子,并且一無所獲。

這種染成青色的麻布并不少見,但是用暗紅色粗線縫制的軟木鞋底以及那種針腳則不太尋常,顯然有著獨特的地方特色。

“我得、我得離開這里……啊啊,正如那位仙人所說,待在京城是不……”那個蓬頭垢面的方士嘀嘀咕咕著,慌亂地想要從八卦圖上站起來。

但白啟鳴一把按住他的肩,從腰間抽出腰牌。

“北鎮撫司錦衣衛,勞煩道人您同我走一趟了。”

墨煙最近往詔獄跑得挺勤快。

一方面,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并不像從前那樣畏懼和厭惡那里了,另一方面,她知道自己在那兒可能會見到白啟鳴。

關于前者,她起初百思不解。后來,她才想起距離“從前”她跟在莫遲雨身旁的那時候,她已經多見過了多少的尸首,多見過多少哀嚎與嘶吼,多見過了多少人間的不公……她的手上層層疊疊濺滿鮮血,她已經不會特意去數去記。

自從她把屬于她的白啟鳴從尸山血海中翻找出來的那一刻起……

不可否認,她或許是麻木了。

她開始把自己和他人區分開來。開始無法肆意分享自己的善意。

“墨煙公公來啦?”守門的幾個輪班的人都和她熟了起來,偶爾會邀請她一起喝酒。

按說值班的時候當然不該喝酒,不過他們從來也不會喝醉,因此也從來沒人管。

他們下酒的東西通常是肉干魚干,貓兒們經常回來討。

相比喝那些沒什么味道的酒水,墨煙更喜歡抱著貓玩。

那些守詔獄的錦衣衛會問她很多問題,其中最多的問題大都是“皇宮里頭到底是什么樣的”“貴妃真的貌若天仙嗎”這類,也偶爾怯怯問問她“東廠究竟是個怎么樣子”。

墨煙全都如實回答,但也不知怎么,結果他們都覺得她是個“盡說玩笑話的風趣的小公公”。

極其少的時候,也有被關在詔獄里的犯人和她搭話。

其中有一個先帝時代的禮部官員,他似乎已經對詔獄中的生活安之若素,但唯一覺得不足之處就是無聊,因此喜歡和所有獄卒、新犯人嘮嗑。

他說話很有意思,墨煙喜歡聽。

他會講很多有趣的野史,墨煙猜測十有八九都是他自己編的。

但每當有人被拷問或是拖出去行刑時,他就會靜靜背過身去,坐在狹小窗戶透進的光下面。那時候她看到他亂糟糟的一頭灰白頭發,看到他佝僂歪曲的脊背,生瘡的手腳,她不知道他在這兒待了多少年,獄卒也不知道,只知道他的子孫算是孝順,每隔幾個月都會送銀子進來。

“白公子這回怎么還還帶了人?此人可是亂黨?啊,墨煙公公正好也在。”

門口傳來這樣的說話聲。

于是墨煙拍拍褲子站起身,走到門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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