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姜老夫人讓鄧媽媽把東西抬了下去,姜老夫人繼續問姜昀道:“宮里來的宋嬤嬤教你這些日子規矩,你可有學進去了?你是日后三皇妃,凡事都得做出個派頭來,才不會讓人小看,也不給你父親父兄丟面子。”
姜昀頓了頓,道:“宋嬤嬤教的還不如佩嬤嬤教得細,又有皇后娘娘賜的芙止在身邊伺候,孫女行事謹慎,不驕不躁應是妥當,不會丟了父親祖母的面子。”
姜老夫人沉吟片刻:“皇后娘娘賜的奴婢到底不是自己的心腹,你也需提防著些就是。”
姜老夫人這話姜昀聽著倒是真心。姜昀點了點頭。
姜昀知道她祖母對這門婚事憂大過于喜,先前宋嬤嬤向宋嫻云獻媚,姜老夫人聽宋嬤嬤這話便猜到姜彥勤是背著她與姜佑安偷偷摸摸的投到了二皇子一黨。
姜老夫人當夜就讓姜佑安叫到頤春院,又把姜彥勤請來,姜佑安那些棍子打了姜彥勤幾棍揚言要把姜彥勤打死。
這事姜老夫人早就讓人把頤春院圍得水泄不通,風聲也隔了兩天才偷摸傳到姜昀耳里。
姜彥勤性子倔,還說如今二皇子是大勢所趨,姜佑安心中又駭又驚。
責罵詢問才得知,原左相鄒府也已經投在二皇子麾下,如今前朝由國公爺與兩位丞相,后宮有皇后,還有冀王暗中相助。
姜佑安又深思,如今六皇子于威武將軍被派去西州賑災不在京中,無旨召見不得回京。
要是六皇子要是與這威武將軍貿然擅自回京,等同謀逆造反。
且京城兵權統領只有一半在威武將軍府手里,一半是在皇帝手里。
有兵權相助的六皇子如今尚且斗不過大權在握,有皇后國公加持的二皇子,更何況只是涂有賢名才能,沒有實權的三皇子?
姜老夫人最后還是訓斥打了一通姜彥勤,說了一番肺腑之言,就罰了姜彥勤在家祠堂跪了一夜。
府中有皇后派來的眼線,姜老夫人與姜佑安自然不敢把姜彥勤一直關著,然后抱病不讓姜彥勤上朝。
但也因此,姜老夫人與姜佑安也認定三皇子最后肯定落得不得善終的下場,姜佑安心疼自己的女兒,這幾日頻繁去探望,就怕見一面少一面。
姜老夫人則是在陪嫁嫁妝上能省則省,免得送過去還是套不找好處,白白浪費了。
姜老夫人看著姜昀籌備待嫁,許多原本告誡姜昀日后如何持家的與夫君同處的話都縮簡成一些必要告誡的,說的只是大概,也不算周全。
姜昀回清澤院,鄧媽媽讓人在后面抬著一箱東西,鄧媽媽手里捧著一木匣跟在姜昀身后。
當晚于媽媽到了庫房,蘇桃拿著冊子在于媽媽身后跟著。
蘇桃打開一木匣,輕點了里頭地契,心里越數越是窩火。
“老夫人也真是拿的出手,這地契里最大的便是在里水的一片偏僻莊子,這一張便占了五百畝,還有這京郊十里的莊子,也就一百多畝,其余十數張合起來,不過才四百余畝,且都是一些偏僻不成片的。
要不是小姐出嫁,恐怕老夫人都想不起還有這些田地莊子了吧?”
蘇桃末了還一張張記在冊子,一邊寫一邊又低聲繼續憤憤不平:“當初四小姐出嫁,我看老夫人可是陪嫁了許多東西!”
蘇桃一般是替姜昀抱打不平,一半是心疼姜昀堂堂嫡女怎么落得這般待遇。
于媽媽倒是淡定,打開箱子略略看了一眼,里頭裝著的東西非常多,也非常雜,有翡翠珠子,金細鐲子,一些釵子,簪子還有一些瓔珞步搖。
于媽媽拿起一件細細看了看,這翡翠潤色還不如姜昀平日里得了好一些賞給她們的。
于媽媽面不改色的跟蘇桃一一數著,蘇桃寫到最后,把筆一放:“太欺負人了!”
于媽媽這才道:“老夫人一向勢利,凡事都得權衡利弊,得了便宜才能讓她給出一點甜頭。如今局勢,老夫人能敷衍了事,不給小姐添麻煩就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
先夫人給小姐留的,小姐這些年給自己添置的,還有平定侯送來的,這些嫁妝也夠小姐風風光光的嫁出去了。何必在意老夫人那一點。”
蘇桃還是咽不下這口氣,低頭憤恨道:“日后等我們小姐風光富貴了,老夫人這腸子悔青也也沒用。”
于媽媽側頭過去清點出葉氏送來的,這雪緞三匹,錦綢三匹,絲錦十匹,新打的鳳鐲一對,寶石赤金纏絲鐲子一對,勾絲嵌翠玉鐲子兩對,各款式耳墜數對,白玉菩提珠子數顆,珊瑚珠子與翡翠珠子數十顆。送來的雖不多,可件件都是上等貴重物品,拿出來都能比過姜老夫人那送來的。
于媽媽點了點,片刻道:“二少夫人是有心了。”
除了葉氏,宋氏也送來了一些,都是貼身物件,且件件貴重,于媽媽全都另外放了起來,當時充個數。
于媽媽心里有底,宋氏送這么貴重的東西,能安什么好心。
最后是姜佑安回府后,自己帶了一小箱子東西到了姜昀屋里。
姜佑安打開箱子,里頭都是地契,姜昀拿出來看,真真實實是那些買來的大鋪子與大的莊子地契。
這著實把姜昀驚這了,姜佑安許久,眼里有些紅潤,從懷里掏塊帕子,攤開帕子里放著出一對玉鐲子,還有一支鳳頭赤金發簪。
姜佑安把鐲子帶進姜昀手中,眼里微微濕潤:“這是你母親生前最愛惜的鐲子,說是你外祖母送她的,你母親想出嫁時親自送你的,她怕戴著磕碰壞了,便收了起來。如今你出嫁,父親替你母親將它送你,保你平安。
還有這鳳頭赤金發簪,是當年我送你母親的定情信物,你母親把它跟這對玉鐲當一塊,想必也是想送給你當陪嫁的。”
蘇桃被姜佑安這深情弄得有些不自在。
姜昀許久開口問道:“父親這些年你想過母親嗎?”
姜佑安拿起鳳頭赤金發簪愣了愣,眼里噙著幾分無奈:“昀兒,是我對不起你母親,這些年也虧待了你。”
姜昀搖了搖頭:“父親不曾虧待我,若不是父親這些年的疼愛,女兒怎能過得如此安生。父親這些年到底是偏袒女兒,護著女兒的。父親心中懷有姜家百年榮譽,女兒不敢奢求父親寵愛女兒無度。女兒不怪父親。
至于母親,女兒不敢替母親為父親說寬慰的話。”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