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結果了嗎?”李浩然一大早就跑進蘇暮云的辦公室,著急地問道。
“先取到了指紋,除了夏青和死者的,果然還有另一個人的。”蘇暮云坐在辦公桌前,支著頭若有所思地回答到。雖然她的資格沒有其他同事老,但她知識豐厚,而且是省里特派來鍛煉來的,所以專門配了一個辦公室。
“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另一個指紋就是最后一個見到他的人。”蘇暮云看向他。
李浩然張大了嘴巴,一雙眼睛充滿了興奮。
“不是白月的。”蘇暮云笑了一下,有點揶揄的味道。
李浩然失望的急忙合上嘴巴,和高學歷女人接觸還真不能隨時放松,一放松就讓人家嘲笑,他緊并了一下嘴,一本正經地問道:“查到死因了嗎?”
“心臟病突發。但死前后頸有傷痕,是一個很專業的人,一擊而倒,導致身側有擦傷。”
“死前受傷,然后心臟病突發,這也太巧合了。”李浩然皺著眉頭盯著對面的蘇暮云。
她今天穿了件白襯衫,頭發利落地扎了個丸子頭,由于長期的外勤,膚色微暗,今天辦公室的空調稍熱,臉上兩片紅暈。
突然間他覺得自己也有點熱,從后背開始,熱的他不得不挪開視線看向窗外。
蘇暮云注意到了對面的不自在,她是學心理學的,從昨天李浩然看向她的第一起眼,她便明白他的好感。但她不談感情。
“說說你知道的內情吧?”用新的話題來打破現有的尷尬氣氛,是稍有感覺和頭腦的人都會做的事。
“嗯?”李浩然回過頭,笑著對蘇暮云繼續說道:“你是問我怎么知道哪個酒吧會有線索?”他笑起來有兩排潔白的牙齒,眼神又有點躲閃,是被猜中心思的竊喜。
蘇暮云并不說話,認真的坐直了身體。
李浩然有點興奮地抓抓頭發。
“昨天的案子我特別感情趣,又是自己的家鄉,還是想找出答案再回去,所以昨天我和我們那邊局里打了申請,今天就來報道了。”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先解釋一下自己一直留下來的原因。
蘇暮云笑了,一對小酒窩十分可愛。
“我對這個城市特別熟悉,雖然很多年沒怎么回來,但是哪里有大變化,我是一定要去看看的。”
“所以,我注意到這個才開沒兩年的新酒吧,無論規模還是經營狀態,都不是簡單的普通人能做到的,光是現場供應的紅酒,就能看出實力不俗,所以前段時間我借著休假去那里溜達了幾圈,發現了很多有意思的人和事。也包括這次的死者,他也在那里出現過。”
蘇暮云睜大了眼睛。
“你也知道警察是不能常喝酒的,最好不喝,就像品菜品酒師一樣,很多東西都不能亂吃亂喝,咱們警察辦案靠證據,但直覺和嗅覺都很重要,酒喝多了,這些能力都會遲鈍的。”李浩然靠向窗子的時候,感覺身體涼快了很多。
蘇暮云一臉興趣地聽著。
李浩然揚了一下眉,繼續道:“他的家人查到了嗎?有什么線索?”
“家人和朋友昨天小張他們已經已經走訪過了,不過結果不盡如意,一個聽話的兒子和一個賢惠的老婆,他們提供的信息,基本沒用,有時候我發現女人太賢惠了不好,兒子太不聽話了也不好。”
李浩然皺了下眉頭。
“老婆不知道老公每天晚上都去哪了?只說他工作特別忙,每天回家都很晚,有時候幾天不回家也不敢打個電話問問。兒子就更別說了,只會一味的聽話!以至于我們找上門了,他們還不明所以,直到看到了尸體,才知道他們的親人不是加班和出差。
“至于他的朋友圈,哎,公司里的員工都了解他們的老板,都說老板很愛家,下班準時回家,還時常當著他們的面給老婆打電話,商量晚飯啊,看電影啊,合同伙伴更是誰也不熟悉,真是讓人頭疼。”蘇暮云嘆了口氣。
李浩然卻高興的笑了。
蘇暮云明白了,她站起來,給李浩然拿了瓶礦泉水。
李浩然興沖沖地接過,不緊不慢地打開,喝了一口,好像水里放了蜂蜜一樣,甜的他把嘴都咧開了,才又坐正了身體。“他應該還有一個情人,關系不錯。”
“怎么找她?”
“你不是說了,他每天下班都會急著回家陪他老婆?”李浩然一下一下地拍著大腿,怡然自得,他抬著眉毛睜大了眼睛盯著對面,一副“這么簡單,你猜不到嗎”的樣子。
“對,查他每天下午下班時間的行車軌跡。”蘇暮云拍了一下手,然后才又笑道:“你果然聰明,如果我剛才沒陳述那段話,大概你也不知道怎么找到她吧?”
李浩然笑了,為自己的聰明喝彩,為她的機敏贊嘆。
兩人來到一個高檔小區,經物業核查,從電梯監控中看到,受害人果然晚上下班就來到了這里,16樓A區12層,房主是位女士,據物業介紹,是夫妻二人居住。
“請問你們找誰?”一個漂亮20多歲的女人打開了門。
“我們是警察,請您配合我調查。”蘇暮云亮證,例行公事地回答。
女人有些遲疑,但還是打開了門。
屋子里很亮,很溫馨。看來這位受害人真的把這里當做第二個家了,也許這里才是第一個家。
“你不化妝很漂亮啊?”李浩然半開玩笑地說。
女人不解,隨后她僵硬地笑了笑,“在家的時候不化妝。”
“認識這個人嗎?”蘇暮云掏出了一張照片,遞向女人。
女人一臉驚慌,雙手交握,攥的越來越緊。
“我們既然找到你,就已經對你們之間的關系很了解了,請你配合我們工作。”蘇暮云還是一臉的嚴肅。
女人低著頭,糾結了很久,最后終于抬起對,緊張地問:“他怎么了?”
“他死了。”
女人聽到后,渾身開始顫抖。
李浩然看到她的膝蓋上滴了一滴淚,兩滴淚……原來她愛他。
他們耐心地等著,誰也不愿催一個受傷的女人。
女人終于抬起了頭,雙眼通紅,她用力地抹了抹臉上的淚,又艱難地吞咽了一口,才顫抖地說道:“我們已經認識三年多了,我大學畢業后應聘到他的公司,后來我們在一起了,我也辭職了,他說會養我一輩子。嗚嗚……”
“前天晚上你們在哪兒?”蘇暮云坐到她對面,輕聲問道。
“前天晚上,他還往常一樣,來我這里吃過晚餐,然后他說他不太舒服,還想去酒吧,我拗不過他,后來我們就去了酒吧。”
“哪個酒吧,你還記得名字嗎?”
“就是那個東區最大的那個,我們去過好多次了。”
李浩然和蘇暮云聽到這個消息對看了一眼。
“那后來呢?”
“后來,他見到了那個老板娘,老板娘和他說了幾句悄悄話,他就讓我先回家。可是后來他一直沒回來。”
“他不回來為什么不去找他,或,報警。”
“你們也知道我們的關系,我以為他回那個家了。”女人說到最后羞愧的臉更紅了。“直到昨天晚上他沒來,我又不敢給他打電話,就這么一直等著。”
“你說的老板娘是這個人嗎?”蘇暮云把白月的照片遞過去。
女人點了點頭。
“你說他不舒服,卻還想去酒吧?”李浩然突然問道。
女人想了想,才肯定地說道:“是的。”
“你能形容一下他的狀態嗎?非要去酒吧的狀態。”李浩然追問道。
“他會生氣,會發脾氣,前天我不想讓他去,覺得那個老板娘太壞了,可是他不聽,他還把桌上的茶杯都摔碎了。”
“那他的臉色呢?”
“臉很紅,滿頭大汗。”
“你們從什么時候開始去那個酒吧的?”
“大概兩個月前吧。”
李浩然抬了下眼眉,一本正經地問:“這兩個月你們的夫妻生活怎么樣?”
女人和蘇暮云都同樣驚訝地看著李浩然。
李浩然表情有點怪,扯了下嘴角,又恢復認真的看向女人。
女人扭捏地回復:“有時候好的很,可是有時候一周也不碰我。”
“你想想是不是你們從酒吧回來以后,他很威猛。”
蘇暮云理了一下頭發。
女人把眼睛抬向天花板,再低下頭的時候,才點了點頭。
“你沒談過男朋友吧?”走到大街上,李浩然笑著問向蘇暮云。
蘇暮云眼睛沒眨一下地站定,面向李浩然,她微微歪頭,眼睛注視著李浩然的,然后她輕輕的說:“沒有,你是不是沒有過那方面的生活?平時都用手解決的吧?”
李浩然瞪圓了雙眼,竟然被問住了。“是不是因為你學歷太高了,所以沒人要?”
“男人和女人除了生理結構上不一樣,其實心里都是一樣的,只不過男人從小被當做男人養,女人從小被當女人養。這就像《三字經》的開頭,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基本男人與女人心里不同都是習慣養成的。所以……”她轉過臉,繼續向前走。
“所以在我眼中,男人和女人都一樣,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哪個人讓我覺得可以一起吃飯、睡覺和做*。”
這種歪曲理論還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直白的話也是第一次從一個女人的嘴里聽到。李浩然楞了一下,急忙追了上去,“這么說你是要學福爾摩斯了。”
“我不學任何人,我只做我自己。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覺得誰能讓我另眼相看,也許我會考慮一下。”蘇暮云說完上下大量了一下李浩然,然后否定一樣的搖了搖頭,徑直向前走去。
李浩然突然覺得自己像被客人嫌棄的*女一樣,失落油然而生。
蘇暮云站住了,等著李浩然繼續跟上來,接著說道:“你懷疑他吸毒,而且是在酒吧吸的?”
“對啊,只是突然間想到的。血液報告什么時候出來?”這次他語氣里平和多了,沒有感情,既然人家都這么說了,還是死心吧,專心研究案情比啥都來的簡單。
“應該明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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