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母帶著拖著兩條鼻涕的張小杰出門后。
張落的耳邊終于清靜了下來。
她緩緩的站了起來,用干葫蘆瓢在已經缺了一個口的大缸里舀了一點水喝。
大缸上有一片劈開的竹片引水,水流不大,但也保證一家人的吃喝洗用。
“狗子這個缸里還養田螺、泥鰍和魚呢。”大佬吞咽著口水說道。
本來碎神號還想安慰大佬,吃魚和田螺、泥鰍的糞便水也沒事的。
不干不凈,吃了沒病。
但是看到大佬眼冒星光忙改口提醒道這些可都是你那個母親去稻田干活的時候,順回來的,因為數量少就先養在水缸里,是要攢起來給你弟弟改善伙食的。
言下之意你可不能吃了,吃了肯定少不得一頓毒打。
畢竟這個世界的處境,大佬還是要有逼數的。
張落咬了下嘴唇,吞咽了下口水。
轉身掀開那個用木頭做的笨重鍋蓋,鍋里面只有有兩個土豆還有一個地瓜。
而且還干巴巴、坑坑洼洼的。
看來留給她的都是最差的。
云落愣了一下,雖然知道這個世界艱難,可沒有想連口吃食都是這樣的。
她伸手把那個地瓜拿起來坐在房子的門欄上,先把皮剝了,然后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吃起來。
細嚼慢咽,這樣能吃到這個白地瓜里,有一絲絲的甜味。
這樣也就不那么膩人了。
小落落鍋里還有一點粥,你別光吃地瓜,小心咽著了。碎神號怕大佬噎著,好心的提醒道。
“那粥餿了,不能吃了,我要是生病了沒有人在乎,我要自己照顧好自己。”剛她打開鍋蓋就聞到了。
那粥壞了……畢竟這天氣也熱,而且這里根本沒有冰箱。
“狗子呀,我要照顧好自己,不然病了,會病死的。”
大佬已經知道了,在這個原生家庭里,她可沒有資格花多余的錢。
碎神號只好暗落落的下線了,它還要想方設法把它的爸爸找出來。
可空間里那兩個神器居然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真是氣死它了。
張落并沒有把碎神號的話放在心上,她依舊伸長脖子的吞咽著地瓜。
她剛注意到了,家里的地瓜有好幾種,有小小的黃心的那種地瓜。
其實她很想吃那種。
不過那種地瓜雖然口感好,但個頭長不大,家里種植一些都是給弟弟打牙祭的。
還有一些是放在那里,等著釀糖后,張母會做成地瓜干給張小杰做零嘴的。
每年原主只有想想的份,甚至連摸一下都會換來一頓劈頭蓋臉的辱罵。
只有張落手里的這種才會給廣泛的種植,個大,長的多,不甜,磨碎了可以洗出很多地瓜粉。
地瓜粉做的粉條可是過冬必不可少的糧食。
所以這里家家戶戶幾乎都是種植這種產量大的經濟作物。
也只有溺愛家里幺娃的才會種植一些黃心地瓜。
大佬吃了一個地瓜后,站了起來,摸摸肚子,覺得還有點餓,又撈起一個土豆吃。
雖然土豆不如地瓜好吃,但是能果腹。
“這個給你。”門口一個雖然穿著破舊,但頭發弄的一絲不茍。
衣服也刷的干干凈凈的男孩把手里的一個雞蛋遞給張落。
他的眼睛干干凈凈,宛如天上的星辰,讓云落忍不住想—駕鶴西去。
居然落地就食不果腹。
這個年代雞蛋殼還是稀罕物,老人緊著小孩,哪里還有富余的給不相干的人。
張落并沒有第一時間去接。
怕來人居心叵測。
“二狗子出來,是不是你爸爸,你要不要來領走?”云落把手指放在嘴巴里泯吸著問道。
小落落啊,你一定要瞪大眼睛啊,你面前那個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張峰啊。碎神號充滿警惕的聲音傳了過來。
“哦,張峰。”大佬已經伸手把那個雞蛋接來,撥殼,快速的扔進自己的嘴巴里。
不知道是不是這里物資匱乏,這里的雞蛋長的并不大。
甚至有點小,只比鵪鶉蛋稍稍大一點。
她一口就吞下去了。
宛如豬八戒吃人生果。
見張落吃完一個后,張峰又變魔術一樣的從背后拿出兩個更小一點的雞蛋。
“這個是野雞蛋,我掏來的,你要是喜歡吃,我以為專門給你掏。”
“哦,為什么呢?”大佬把兩個野雞蛋快速的剝殼放進自己的嘴里,眼睛偷偷的打量著張峰。
他:大大的眼睛,洗的干干凈凈的臉龐,鼻子筆挺,長的居然人模狗樣,難怪原主會給迷的七葷八素。
最后還此丟了命。
磨刀霍霍,想替原主報仇。
“是不是我長得挺帥氣的?”張峰嘴角勾了勾說道。
“好吃。”大佬舔舔嘴唇的蛋黃答非所問。
這個人雖然好看,但是衣冠禽獸。
她可不想表揚他。
雖然他通體的氣質,確實給人如雷轟頂的感覺。
“我明天撿到了還給你吃,你要照顧好自己。”說著張峰一溜煙的跑了。
“二狗子,我是不是可以利用張峰走上人生巔峰啊,至少在缺吃少穿的年代混點葷腥。”
也算是替原主報仇雪恨了。
張落雖然這么說但還是馬不停蹄的提著和她人差不多的木桶。
里面裝著滿滿的豬食。
喂好豬后。
張落又熟悉的把墻角邊上的青菜和地瓜老藤給切碎,等這一切做好,都已經是大中午了。
她還要去砍柴。
可肚子已經空蕩蕩的。
不吃葷真的不耐餓。
可惜家里的米面都給張母鎖著。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也不現實。
她蹲在地上,摸了個地瓜,洗干凈外面的泥土,生啃了起來。
等一個地瓜落肚,她空空蕩蕩的肚子終于有了一點點溫度。
甚至還放了幾個很響的屁。
九月的天,落了場秋雨有些地方會長出蘑菇來,所以張落把竹編制的小竹籠系在腰上。
準備上山了。
“落落。”
張落抬起頭一看是張峰,他爬到一棵很高的松樹上,似乎在打松子。
“恩?”張落繼續往前面走。
“我逮了一只野兔,一會烤給你吃。”張峰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跟在張落的后面。
“在哪?”張落頓時來了興趣。
其實一開始她想拒絕的。
“在山里頭一點,這里是山的外圍,村子里的人進進出出給人瞧著不好,我藏山里頭了。”
“那還不快去。”大佬吞咽著口水說道。
“好。”張峰快速的從高高的松樹上滑了下來。
“你都摘這么多松子了?”云落探個腦袋望了一眼那布兜說道。
“恩……鎮上有人收,可以還錢。”張峰毫無隱瞞的說道。
“那下次一起,但不能讓我家人知道。”云落說道。
“那是自然。”
張落隨著張峰七彎八拐進了深山一個洞里,張峰熟練的把兔子剝皮,架著火堆烤著。
而且還把干紫蘇的葉子在野兔的肚里里塞的滿滿的:“我家里還帶了一些鹽巴和干辣椒,落落我一定能做最好吃的野兔給你吃的。”
“哦。”大佬靠在洞的墻壁上看著忙前忙后的張峰,怎么覺得哪里不對啊。
不久……
洞里就散發出濃郁的香味,大佬吸著鼻子大大咧咧的啃著兔子腿。
“怎么想給我吃的?”大佬雖然不吃嗟來之食,但是肚子餓的情況下除外。
底線這個東西,就是拿來打破的。
張峰抬起好看的眼睛伸出衣袖把張落的嘴角擦了擦說道:“怕你餓著。”
“狗子,這話污不污?”云落警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