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被這喜悅的消息沖昏了頭腦,完全沒有想砍價的意思,連連點頭:“好,我要先預定一支。”
她知陳溫是看在大家都是同村的份上,才給的價格,如果陳溫無情一些,二兩二十也夠她賺的,畢竟她都把身家告訴陳溫了,她怎么還好意思砍價。
一兩半銀,很好很好,比頭面店不知道便宜了多少。
到時候回城里,她一定得戴上,那些個人看到定要羨慕一會兒。
“好。”陳溫說:“你要什么花呢?玉桂?玫瑰?月季?”
“都行都行,你定就行。”
這城里買哪里還有的挑啊,都是上一支被人買走一支,她連每天去多瞧幾眼的機會都沒有,居然還有她挑的時候。
陳溫說的那些花名都好,她都滿意,還是留給陳溫想吧,她信陳溫定會給她做支很好看的。
姑娘心滿意足了,陪同她一起留下的姑娘也甚是心動,紛紛央求著陳溫也給她們做一支,張阿蘭暗地里偷偷掐了陳溫一把,眼角都是笑意。
陳溫笑著,全都同意了。
姑娘們走了以后,陳溫也重重的舒一口氣,甩了甩自己的手,開始搬椅子進屋去。
張阿蘭幫她一起,報酬就是姑娘們帶來的糕點和表姑送的一點吃食。
她們在屋里分著東西,陳溫家的大門被人敲響了。
兩個姑娘回頭,陳溫看到了一個并不陌生的人,之前給這位姑娘送過發帶來著,她叫什么來著……?
陳溫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想了半天才想起這姑娘叫什么名字。
張亭。
張亭長得很嬌小,笑起來甜甜的,頭上綁著陳溫做的發帶,就站在門口,可愛得很。
“你怎么來了?”陳溫問了句,然后道:“是來學發髻的?那你來晚了,她們都學完離開了,如果要學,明天午后來。”
張亭抓著門框,搖了搖頭。
這下陳溫蒙了,疑問道:“是發帶的問題嗎?”陳溫和她的接觸,也僅僅只有發帶這一個。
張亭還是搖搖頭。
這下陳溫徹底迷惑了:“那到底是什么事呢?”
張亭只笑不說話,最后甚至低下了頭。
陳溫:“……”不說話又為哪般?
最近姑娘們來找她主要是為了學梳發,張亭卻說不是為了學這個,那就是來問發帶問題的,又不是。
難道她們還有什么其他的交流嗎?
“你怎么又不愛說話了?”站在一旁看了兩人許久的張阿蘭終于開口:“有什么事你就說,陳溫人很好的。”
這位張亭妹妹,打小就沉默寡言的,非必要不開口,就笑著看著你,莫不是笑得甜,可能還怪滲人的。
可她們同村一起長大的都知她是怎么回事,可陳溫不知呀。
陳溫附和著點頭。看著張亭的笑容這倒讓她想起來一件事。
她給張亭送發帶的時候,就沒和這位姑娘說過超過三句的話,由于在張亭之前她還接觸了一個記性特別不好的姑娘,就把張亭的特性給忘了。
現在一看,覺得張亭也挺奇怪的。
姑娘笑起來是很好看,可是一直笑,是做什么呀?
張亭聽懂了張阿蘭的話,點點頭,示意她知道的。然后陷入沉默里,只有張亭指甲扣門框的聲音。
“你收,徒弟嗎?”
陳溫指了指自己:“我嗎?”
張亭點頭,手摸上自己頭上的發帶,道:“我聽說,你是繡娘,做的衣服很漂亮,我……我想來學藝。”
“可我最近沒時間收徒。”
她剛還接了纏花簪子呢,這年也要過完了,樣衣還有幾件沒做呢。這個關頭讓她收徒?沒有時間。
“啊。”張亭的笑容漸漸地垮下來了,露出失落的神色。
她嘴一癟,陳溫以為她要哭,連連擺手:“只是最近很忙,并不代表著以后沒時間,你要學習制衣我還是很歡迎的。”
學習這些她都可肯教,知識和手藝都是要互相探討的。
張亭抬眼,眼里一片清明,并不是要哭,陳溫松了口氣。
張亭也不多做糾纏:“那我等你收徒了再來吧,回見。”
陳溫看著她漸行漸遠,突然蹙起了眉。
“怎么能不驚訝。”姑娘捂著嘴,忽然湊近陳溫,靠在她耳邊說:“那你豈不是村子致富第一人?”
“你想多了。”她全部身家,很快就要賠進去了,所以趁著這時候賺賺小錢也不錯。
“二兩半?”
姑娘面露難色,緩緩地豎起兩個指頭:“二兩二十三,我全部的身家了。”雖然她也不知為何要對陳溫說出自己的身家。
“那便一兩五十文賣你,如何?”
“對呀。”
“那……那城里的那家頭面店,跟你有什么關系?”
“我認識那家的掌柜。”陳溫看到姑娘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失笑著搖搖頭:“不要驚訝。”
她得問清楚情況,才能告訴她是怎么來的。
“其實……”姑娘支支吾吾的,有些不太好意思道:“其實我在城里看過了,只不過,有些貴了。”
姑娘捏了捏自己的拳頭,三兩銀一個,對她來說實屬有些貴了,那可是貧苦人家一年的生活費,她就算喜歡,怎么能舍得下那個心去買。
陳溫想,她還是當不成奸商的,并不想把人家的身家全部賺走,反正這價錢是自己定的,想定多少就定多少,還是留一些給她吧。
“啊?”姑娘驚訝了下,慢悠悠地轉頭看張阿蘭頭上的簪子,不可思議:“真是你做的?”
陳溫也是覺得官蓉定的價委實高了些,她一兩一支賣給官蓉,官蓉轉眼三兩賣了出去,真不愧是‘奸商’,自打去城里教幾個姑娘學習手藝之后,陳溫就再也沒有見過官蓉,也不知道她店里的纏花生意做的如何了。
姑娘嘆了聲氣:“三兩銀對我來說,確實貴了,如果能再少一些,就好了。”
張阿蘭瞪了眼陳溫,倒沒說話。
陳溫笑了笑,重新給她插回去。
結果學了梳發,越發覺得那個簪子就該配這個發髻,頂頂好看。
“既然陳姑娘也是買的,那我還是攢攢錢,去城里買一個吧。”
陳溫問:“你能接受多少價位呢?”
游燈的時候,有姑娘偶然間提起陳溫頭上的簪子,她一看,那不就是她在城里頭面店里看到的嘛!
于是趁著姑娘們要來學習梳發髻,她便腆著臉來了,最主要的不是來學習梳發,是想打聽一下那個簪子。
陳溫靜等她們的下言,那位姑娘一指張阿蘭的發:“這個是你買的嗎?還是……你做的?”
“是的。”
陳溫回答含糊,沒說是買的還是做的,未經張阿蘭同意,陳溫就徑直把張阿蘭頭上的簪子拔下來:“你們也要買一個佩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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