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現場是在距離刺史府官邸大約五百米的地方。
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十來具尸體,尸體上覆著一層薄薄的雪,每個人的頸部都被割了一刀,地上的一灘血紅,已經凝固了,原本清爽的空氣,如今卻夾雜著血腥味。
見瑯琊王等人到了,一個參將模樣的人走了過來。
“校尉李甘參見瑯琊王!”
司馬景文也沒客套,只一句:“現場可查到什么了?”
李甘也是個爽快的人,他打開了車駕:“王爺請看!”
只見石歷被牢牢的釘在了車上,胸前插著一把劍,石歷睜大了眼睛,似乎是不相信,又或許是不甘心,總之他就這么死了。
而他的車駕內,釘著一支袖箭,李甘指著箭道:“這箭上留下了一個帛書,已經被下官取下。”
說著李甘便拿出了帛書,此時有士兵提過來一支火把,司馬景文借著火光打開帛書,只見上面寫著:了二十年之前仇,孫氏后人!
司馬景文看完,將帛書遞給了王導和顧榮。
司馬景文抬頭看著這現場,他不知這孫氏后人為何意,更不可理解的是:
這個地方離刺府官邸不遠,為何兇手選擇在這動手,而刺史府的人竟然一點聲音都未聽到。
此時仵作正在認真的翻看著地上的尸體,或者石歷的尸身沒什么可驗的,一看就是一劍穿心而死,他倒是對地上士兵的尸體有些興趣。
司馬景文指著仵作道:“把仵作叫過來。”
“是”李甘應到。
仵作聽到瑯琊王叫自己,沒等李甘喊他,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直起了身子,來到了司馬景文的面前。
“小人是這揚州刺史衙門的仵作,參見瑯琊王。”
“見你看得仔細,你可查到了什么?”
“這些士兵仿佛沒有任何抵抗,好像先是中毒,然后才被一刀斃命了,除了石大人的尸身,其余尸身還需帶回義莊細細查驗!”
“先是中毒?”對于這種殺人的方式,倒是第一次聽說。
不過如今也理不出什么頭緒來,于是司馬景文道:“好,就按仵作說的辦!”
這時長史將一個打更人模樣的人帶到了司馬景文的面前。
“瑯琊王,就是這個更夫發現刺史大人遇刺,并報到了刺史府。”
“你可看到了什么?”司馬景文問道。
打更人第一次與王爺說話,難免戰戰兢兢的,話說得磕磕絆絆:
“回瑯琊王,小的...小的,什么也...什么也沒瞧見,小的過來的時候,這些人就...就已經都死了,小的識得這是刺史大人的車駕,小的不敢...不敢怠慢,就立即到刺史府稟報了。”
“你沒有聽到打斗聲?”
“沒..什么也沒聽到,小的過來的時候,已經現在的模樣了!”
“你去忙吧!”司馬景文見也問不出來什么,便吩咐打更人下去!
只見打更人如同大赦一般,給瑯琊王行了個大禮,便退了下去,拎著更鼓跑開了。
“王爺,下官接到信便過來了,來的時候,士兵的尸體還是熱的,這不像是一般的江湖高手所為,這種手段定是一流的殺手。”李甘說道。
司馬景文點了點頭。
顧榮拿著帛書上走了過來:“王爺,既然是了二十年前的舊怨,恐怕一時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是讓他們收了吧。”
司馬景文見也沒什么可看的,便命令軍士們再好好查看現場,石歷的尸身先送回他的府邸,其余人等各司其職便可。
而他眼下最緊要的是,要將石歷之死上奏朝廷。
石歷的死著實給司馬景文帶來了一些困擾,來到刺史公廨,他和王導先各自寫了一份奏折,連夜六百里加急,送到洛陽,回到驛館的時候,已經是五更天了。
而王導回到驛館,又立即寫了一封私信,他叮囑展鵬,一定要派人在奏折朝議之前送到王衍手中。
王導雖然與司馬景文交好,但瑯琊王氏的利益也是需要他來謀求的,這注定王導與好友司馬景文的心態不會完全一致,石歷的死,他的心底是開了花的。
這雪下了一夜,下得人心里白茫茫的,可是這樣的雪夜,驛館的梅樹卻綻放得更艷了。
易雪和周蓉起得有些遲了,剛剛梳洗完畢,正打算去吃早餐,便聽有人敲門。
門開了,司馬景文進來了。
“參見瑯琊王!”易雪給司馬景文福了個禮。
見易雪給自己行禮,司馬景文本來已是疲倦的臉上,增加了一絲憂郁。
“石歷死了,昨天夜里,就在從謝家回府的路上!”
司馬景文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盯著易雪,他想看看易雪的反應。
只見易雪淡淡一笑:“我們知道了,昨天夜里慕容師兄過來說的。”
聽到慕容迦夜里來易雪房間,司馬景文不由的皺了皺眉頭,一種不爽由心底升了起來。
此時只聽周蓉道:“死得好,這樣的狗官,他在揚州一天,揚州百姓就多受一天的罪。”
“周蓉,休要胡說。”
“姑娘,瑯琊王也不是外人,再說了,此番征糧案,沒能將他一并治罪,這到了朝廷,頂多訓斥一番,很快就會脫身了,如今他倒是死得徹底了。”
司馬景文見心直口快的周蓉,如此的口無遮攔,也沒多說什么,只是露出一絲苦笑,而她的這句“瑯琊王也不是外人”,著實受用得很。
隨后司馬景文又帶著歉疚道:“我一早來,也是想跟韻兒說石歷的事,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恨.....本來我是想幫這個忙的,只是官場之上,有些事不可強來.....”
易雪聽到這,心中暗想,原來他是放心不下,怕此事與我有關,故來試探于我。
想到這,易雪的臉上難得的沖著司馬景文大展歡顏,只見易雪笑盈盈的說道:“石歷的死,對我來說的確是個好消息,我心中確實痛快,若是我知道是誰做了這等好事,定要去謝他。”
聽到易雪的意思是此事與她無關,司馬景文緊繃的臉上有了一絲輕松之色:
“恐怕原定的行程要有所改變,我已經向朝廷提了奏折,且等朝廷的旨意了。這幾日事情多,你和周蓉就在建鄴城里多走走吧。”
“嗯,想著王爺這幾日是脫不開身的,我和周蓉會照顧好自己的,王爺就不必掛懷了。”
說到這,易雪見司馬景文臉上盡是倦意,她難得的柔聲說道:“王爺的氣色不太好,切要保重身體,莫要過于勞累了!”
聽到易雪關心自己,司馬景文原本心里白茫茫的一片,如今卻是瞬間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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