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萬歲爺”
東暖閣外聽著室內,兩位主子斗氣上了,盛世贊也顧不得身份,小聲稟報:“西暖閣有宮女過來通傳,宋嬤嬤要不好了……”
對于皇上來說,宋嬤嬤死活,其實沒有多重要。
不過是因為懿太后感傷過甚,再加上宋嬤嬤確實是服侍懿太后有三十余年了,就算是養條狗相處這么多年,感情也夠深厚了,何況是個人。
而且,宋嬤嬤剛剛是因為救懿太后才會重傷的,出于道義,只要能救,泰雍帝也是要盡全力救活宋嬤嬤——
此時,正是收攏人心母后身邊宮奴的最佳時機吶。
謝夙秉對于這世上唯一活著的血脈生母,還是很看重的。
“宋嬤嬤傷得很……嚴重?”
泰雍帝一服軟,正覺得自己超級委屈的傅令曦,聽聞盛世贊的稟報時,她小拳拳剛好砸到男人胸膛上,因為知道他武力高強,她拳頭力量都沒有收斂,而泰雍帝因著情緒緊繃,自身機能也處于備戰狀態、
這小拳拳“呯”地一聲,擊打在泰雍帝身上,嚇得傅令曦霎時眥大瞳孔,話都卡頓了。
臥槽,本座小拳頭變成鋼鐵了?
自然不是傅令曦的手就硬了,而是泰雍帝渾身的護體罡氣在與她的力量對抗,才會搞出如此大的聲響出來。
一剎那間,傅令曦和謝夙秉面面相覷,尬了。
“……你、”
當即,不管是泰雍帝,還是室外的盛世贊都黑了臉。
“萬歲爺,妾身沒用多大力氣,就是普普通通一拳頭隨意捶了下,”
咽了咽唾沫,傅令曦糾結又無辜地看了眼自己的小拳頭,又望了眼泰雍帝雄碩的胸膛,一聽他要開口‘訓斥’,貓兒膽大的她,立即張嘴開口解釋:
“妾身真不是故意的……還請萬歲爺明察。”
她還是知好歹的,立馬表明她可沒有損傷皇上龍體的意圖,這罪名更不能背上身了。
“朕知道。”
謝夙秉安撫地拍拍小女人單薄的背脊,“愛妃得空了,要學習一下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了。”
他確實不覺得疼,但、圣顏有失。
所以他峻容黑沉了,卻也沒有小氣到借此怪罪小女人,雖然很丟臉,但見到她自己嚇了一跳,把眼尾紅潮都嚇跑了,他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氣。
“嗯…皇上寬仁,但妾身確實是有失體統,萬歲爺還是罰妾身吧,要不然,妾身心里不安。”
一個小小的嬪位,敢動手打皇帝?!
這絕壁得先認罪,省得事后還有人來找她麻煩——
她人還在慈寧宮呢,外頭肯定不只盛世贊一個人當值。
傅令曦覺得自己還是老實一點,跟泰雍帝吵架,還能說她被冤枉委屈猜忌而情傷下,犯了倔,情有可原,只要泰雍帝不追究,誰還敢刁難連皇帝都要哄讓三分的寵嬪?!
“朕赦愛妃無罪,莫怕。”聽聞小女人改了自稱,謝夙秉也柔了峻容,大手抬起她嬌顏,輕撫哄道:
“愛妃也不惱朕失言,可好?”
這一句‘失言’,已經是泰雍帝最大的讓步了。
聞言,傅令曦弱弱地垂下頭,
“妾身不敢。”
幽幽嘆了一聲,她放軟身體偎進男人胸膛,低低訴情腸:“也請萬歲爺息怒,是妾身僭越了。妾身只是沒有想到,妾身一心為萬歲爺解憂,最后卻還是招了萬歲爺猜忌……妾身錯了嗎?”
傅令曦其實一直活得肆意唯我,對于‘人心’這種感情,她一直都未曾碰觸過。
她也不是土長土長的原身,對于皇權也沒那么大的奴性和忌諱。
“愛妃,就非得讓朕認錯兒?”
謝夙秉輕哂一笑,勾著小女人小巧的下巴,微頜首了下,正好薄唇就落在了她紅艷誘人的唇.瓣上,令他啞了聲,心甘情愿地放低姿態承認錯誤:
“這一回,愛妃沒錯,是朕錯了,愛妃不惱了,嗯?”
若說在今日之前,謝夙秉只覺得傅令曦可以專寵著——
只因,宜嬪是唯一一個,能讓他自然而然放平心態,戾氣盡消的女人,還是身具鳳骨胎體,種種因素加起來,令泰雍帝對她寬容著緊一些,是情理所在。
也是事出有因,宜嬪有讓泰雍帝專寵的籌碼。
做為皇帝,泰雍帝確實需要一個子嗣,為了謝氏皇朝的待續,也為了安他母后的心。
然而,
今日的宜嬪,又朝泰雍帝展露了另一項身份和能力!
驚艷了他,亦讓他有了股不踏實感、
偏偏這小女人一點委屈都不肯吃,性情又如此明艷張揚,半點虧都不受,讓謝夙秉更是喜歡上了她的‘較真’和不倔、
做為獨霸一方的武巔強者,一個掌控整個皇朝軍政實權的皇帝,謝夙秉對于另一伴的要求,除了美色外,自身實力也是很看重——
而這一刻,傅令曦完美地達到了謝夙秉對未來伴侶的要求,不再是單純的生育工具。
“……喑?”
滿是詫異地、
傅令曦本能面部后仰,心底還含著心氣,下意識地避開泰雍帝的親昵之舉,沒想到后續會聽到他如此服軟的言說,作為一個皇帝,泰雍帝真的跟她開口認錯了??
雖然還端著皇帝身份,但泰雍帝確確實實在自己面前,說是一句:‘朕錯了。’
“待晚上,朕再讓愛妃出出氣?”
謝夙秉卻是不容小女人拒絕的鉗制著她背脊,強勢地在她唇上烙了一吻,因顧忌著懿太后那邊的緊急情況,他也僅只是淺淺啃了愛妃兩息,嘗到了甜頭便松開到嘴的嫩肉,一邊將愛妃抱上羅漢榻安置,一邊淺吻著她臉頰交待:
“此時,宋嬤嬤是為救母后遇難,朕去瞧瞧,愛妃先歇著,朕留下盛世贊,你若有事就差遣他,記住,愛妃須得確定無恙了,再讓盛世贊送你回翊坤宮。”
宋嬤嬤生死,自然不如傅令曦在謝夙秉心中緊要。
畢竟,他小時候都是在皇子所長大,雖然當年他生母有父皇庇護,圣寵不斷。
但上羿國皇子過了三歲,就要遷進皇子所獨立生活,與生母呆在一起的時間真不多。而三歲前的孩子記憶力低下,與生母身邊的宮奴自然也無甚親厚,最多就是知道這宮奴是生母身邊的人,給三分體面罷了。
特別是謝夙秉,他自小武學天賦驚人,早早就拜了師尊學藝,連跟生母相處的時間都不多,更不可能與生母身邊的宮奴有什么情分了。
“哦……”
傅令曦有些回不過神來,無意識回了個音。
她眼睜睜看著皇帝大步離開,連句‘恭送皇上’都忘了了說……
隨后,便是素染和絮朵進來內室伺候,這才驚醒了傅令曦回神。
只看了一眼踉蹌進來的倆人,傅令曦眼眸收縮一瞇,危險地打量著倆人行走的身姿,語氣涼浸浸地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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