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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話事人-187 下官還有更大的黑幕要交代,你聽我講啊
更新時間:2024-03-07  作者: 憂郁笑笑生   本書關鍵詞: 歷史 | 歷史頻道 | 清史民國 | 憂郁笑笑生 | 明智屋小說 | 大清話事人 | 憂郁笑笑生 | 大清話事人 
正文如下:
春壽驚醒,抽出手指,上面有隱隱的血跡。

懷里小橘嗚嗚的低吼著,似乎很緊張。

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3個瘦的像骷髏一樣的漢子,走了進來,腳步虛浮。

月光下,竟是看的清清楚楚。

“這有人。”

領頭的漢子,露出了一種釋然的眼神。

盯著春壽打量了一番,嗓子沙啞:

“小孩好,嫩。”

“這還有個貓,也能剮下3兩肉。”

三個漢子慢慢的圍了上來,手持棍棒。

他們也很餓,所以動作快不起來。

春壽嗖的抽出短刀:“你們不要過來。”

月光下,刀鋒攝人心魄。

領頭的漢子停住了腳步,猶豫了一下,沙啞道:

“小孩,你把貓給我們。我們讓你走,怎么樣?”

“不行。”

拒絕的如此堅決,三人相互對了一下眼睛,決定來硬的。

如此虛弱的身體狀態,和持刀少年硬拼,會有傷亡。

但他們已經餓了兩天了,再不進食也要死了。

兩害相權,取其輕!

春壽開始哆嗦,發抖了,他已經知道這幫人想干什么了。

小橘發出一聲凄厲的叫聲,躥了出去。

貓大約是這個星球,陸上最靈活的動物,沒有之一。

它以閃電般的速度,躥到了領頭漢子的腦袋上,來了一爪。

“畜生。”

漢子揮舞了一下棍棒,然而徒勞無獲。

甭說是餓的發慌,都打出慢動作了。

就是吃飽了肚子,想打到貓都不容易。

小橘宛如閃電,在破屋子里來回躥,給其中兩人都造成了傷口。

而春壽,也終于鼓起勇氣,和正面壓迫而來的一個黑臉漢子頂上。

短刀,毫無遲滯的捅入了黑臉漢子的月復部。

拔出,后退,手哆嗦的厲害,但是卻緊緊握著短刀。

黑臉漢子原地站住,摸了一下,有血,但不多。

搖晃了一下,栽倒在地。

人在危險情況下,會大量分泌腎上腺素。

春壽就是如此,握著短刀沖向了兩個漢子,表情猙獰。

又是一刀,直接斬斷了領頭漢子的三根手指。

倆人終于崩潰了,向外逃!

剛出屋子,嗖嗖飛來了幾根箭矢,倆人中箭倒地。

月色下,一隊騎兵肅立不動。

衣服前面,有個大大的“圣”字。

春壽也不敢亂動,手臂下垂,握著刀不松。

領頭的一員騎兵下馬,到破屋子里掃視了一圈,出來問道:

“小孩,這人是伱殺的?”

“是。”

“本地人?”

“是。”

“家里還有人嗎?”

“都死光了。”

騎兵笑了,大步走了過來,拍拍他的臉:

“好膽,做我干兒子,加入白蓮教吧,米飯管夠。你叫什么?”

“春壽,不過我得帶上這只貓。”

“行,馬廄老鼠太多,正好幫著抓一抓。拿著,慢點吃。”

春壽把飯團子扒開,自己吃一半,給小橘吃了一半。

然后,努力的跟在騎兵后面。

白蓮大軍中又多了一名少年兵。

而他的這個貴人,是洪教主新建的精銳,護教親軍的一員十夫長。

鄖陽城外,日日殺聲震天。

幾十個長矛陣一起前進的場景,頗為震撼。

伴隨“入白蓮,吃白米,奉彌勒,坐天下”的怒吼,讓人熱血沸騰。

“恭喜教主,有如此強軍,打進紫禁城指日可待。”

“嗯,紫禁城我不敢說,但打下襄陽、武昌還是問題不大。”洪教主矜持的說道,志得意滿。

軍陣初具規模,若是清軍還不來攻打,他就要提兵東征了。

打下襄陽府,就是東征的第一步。

襄陽的軍事地位,簡直不必贅敘。

他的戰略目標中,鄖陽府是第一步,作為大本營。

襄陽府是第二步,武昌府是第三步,荊州是第四步。

完成了這四步,稱個湖北王也是名副其實了。

之后,是北上中原逐鹿,還是東征打下富庶的江南,又或者是進攻西南,他還沒想好。

總之,和清軍的決戰只是時間問題了。

800里加急一來一回,然后清軍調動,最快也是一個月。

本省的清兵嘛,他并不懼怕。

也就荊州旗營算精銳,其余綠營兵早就爛透了。

他都不必出動自己的兩支王牌“火槍圣軍”、“護教親軍”,光憑新建的長矛陣,都能打敗綠營兵。

“爾等要多派秘諜耳目,潛入附近州縣,打探消息。待大軍一到,就里應外合。”

“遵命。”

各堂主,發自內心的佩服教主大人,除了裝神弄鬼,搜羅女人之外,教主竟然還是大清兵圣。

就連降官司馬尚都說:

“教主練兵,看似簡單,實際有大學問。”

將一群泥月退子練成長矛軍陣,真的很不容易。

當然了,沒人敢提出疑問,為何軍陣只有持矛向前的動作,其他啥都沒有。

這觸及到了洪大昌的知識盲區。

作為一個野生的民間軍事家,他真的很不容易了。

沒有前輩可以摸著過河,沒有戰場經驗,全憑幾本翻爛了的古籍兵書還有三國演義。

結合自己的天賦,在白紙上虛空推演。

密密麻麻的小人,紙上對壘,畫了一張又一張。

這才得出了“貼臉開槍法”,和“長矛豬突法”。

還要過問糧餉問題!

即便如此辛苦,他還是堅持愛好,身體力行的教育大清官紳階層的婦女。

堪稱是兩手抓,兩手硬!

在鄖陽府整訓兵力的時候,他也沒忘了四處出擊。

士紳,商賈,縣城,全部是攻擊的目標。

所用兵力多是新入教徒,沒有一口飯是白吃的。

白蓮教徒做事很干脆,殺掉,抄家。

所到之處,穿綢緞的甭想活著。

襄陽府谷城,毗鄰鄖陽府。

處于白蓮軍的攻擊路線之上,知縣拒絕了勸降,還殺死了使者。

于是,白蓮全力攻城。

足足1天1夜,沒停止過進攻。

新入教徒死傷慘重,城墻上的鮮血都往下流。

云梯甚至因為染血過多,滑的無法攀爬。

最終,直到城中守軍疲憊,弓都拉不開了,城破。

入城后,為了釋放憤怒。

屠城,除極少數工匠,還有乞丐,流民,囚徒,其余一概殺光。

繳獲糧餉、物資,全部送回鄖陽府大本營。

消息傳到洪教主耳中,他意識到了白蓮教的大問題,缺乏攻城的能力。

或者說,缺乏重火力!

“火炮,火炮。傳令下去,重金搜羅鑄炮人才,朕啊不是,本教主不吝賞賜。”

“遵命。”

帳下信徒領命而去,騎馬高呼,將旨意傳達到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洪大昌自覺尷尬,掩飾道:

“哎,最近不知為何,本教主總是口誤。”

“妾身猜是教主日夜操勞,太過疲憊所致。”

“這才區區鄖陽府,事務就如此繁多,將來打進了紫禁城,朕都不敢想。”

身穿蘇繡袍的女子莞爾一笑:

“自然有大臣們,王爺們幫著您分擔。”

“淑妃,你居然有此見識,不簡單。”

劉千沒有返回江南,而是在武昌城外租下了一處屋子。

吸取了上次荊州城的教訓,他不敢常駐城中。

形勢一旦緊急,湖北巡撫定然會下令封鎖城門。

可不能做了殉葬品!

城外就靈活多了,屋子后面是大山,旁邊是大河。

隨時溜之大吉,撤回江南。

情報來源,主要是兩個渠道。

鄖陽、襄陽府逃難的士紳,商人,百姓所敘。

花銀子從武昌衙門里買邸報,甚至理由都不用找,人家就幫你找好了。

“這位爺您一看就不是泥月退子,家財萬貫,定然關注戰事進展,萬一白蓮逆匪殺來了,好及時卷著金銀細軟逃命對吧?”

“啊,對對對。”

明碼標價,一書多賣。

武昌城的士紳,商賈多如牛毛,誰不關心前方戰事呢。

白蓮可不是好惹的,書里講的很清楚。

他們最愛殺有錢人,根本不考慮拉攏。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躲得遠遠的,絕不待在城中傻乎乎的。

一些危機意識較強的士紳,已經開始撤出武昌城了。

先去長沙住一段日子,看形勢發展再決定,轉進或回家。

劉千又放飛了一只信鴿,看著撲棱棱的小東西消失在天邊。

他感慨:

“回去后,我一定要建議主公,建個信鴿基地。”

“這玩意,效率太高了。”

他帶了6只信鴿,已經快用完了。

不過,只能是單向傳信。

若是想雙向傳信,就必須在武昌當地也養育信鴿。

暫時是指望不上的。

不過,劉千也琢磨出了一個思路。

可以在揚州府,湖州府,江寧府設置信鴿基地。

找一片僻靜處蓋屋,放上幾個人手,就可以實現。

對于情報組織而言,高效的傳達情報太重要了。

說能抵得上3000火槍精銳,都不為過。

蘇州織造署,福成蹦跳如雷。

摔了一屋子的瓷器,罵了半天。

整個人披頭散發,狀如瘋狗,下人們噤若寒蟬。

“錢峰這個毒蛇,他居然把我爹揪出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江北傳來的最新消息,錢峰這個欽差再接再厲,又燒了一把大火。

兩淮鹽務的賬冊,被他找出了12處紕漏。

抓人,審訊,然后再抓人,牽出來一串。

福成的老爹,也因此獲罪。

他曾在兩淮鹽務當過一年的六品官,手底下管著4個鹽場,自然是不會干凈。

錢峰的折子里,彈劾他老爹犯下了收臟銀2萬3千兩,還和私鹽販子有勾結。

福成不敢想,皇上會怎么處置他老爹。

而錢峰,最近每天的睡眠甚至達不到3個時辰。

他已經收到了湖北的緊急軍報,知道白蓮起事了,而且規模很大。

這讓他心急如焚,為社稷,為皇上擔憂。

打仗,是需要數不清的錢糧的。

他,自詡都察院脊梁,朝廷忠臣,自然要為君父分憂。

對兩淮鹽務,開始大刀亂剁。

甭管什么人,背后牽連著哪位王公大臣,一概抓之。

抓到了直接審訊,拿到口供,就讓胡知府見證簽字。

然后就抄家,所得銀子解送京城。

折子前腳到,銀子和人犯后腳到!

讓說情的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豬,就已經烤熟了,擺上桌子了。

你就是再心疼,也只能含著淚來一口,贊一句香!

“胡知府,來吧。”

“啊,啊?”老胡恍恍惚惚,站在牢房外透氣。

“此犯官已經交代了,你來做個見證。”

錢峰威嚴的眼神,令老胡不敢抱怨。

走進牢房,見到了一個剛被用過刑的犯官,躺在血泊中。

牢子抓著他的手,在血泊里蘸了蘸,然后按在狀紙上。

胡知府機械的撿起狀紙,讀了一遍:

“是這樣嗎?”

犯官掙扎說道:“是。”

他不敢不承認,因為錢峰簡直不是人。

直接給朝廷命官上大刑,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刑不上大夫的古訓,他是提都不提。

老胡提起筆,宛如千鈞重,在狀紙上寫下:

“以上內容和犯官所說完全相符,本人已認真看過確認過。”

簽名,用印。

這樣的流程,他已經做了十幾遍來了。

可想而知,他在京城的名聲會臭到什么程度。

完了,前途,別了,紫禁城!

錢峰瞥了一眼這個昔日的都察院同行,眼睛里如同看一條狗。

他太清楚,都察院同僚多是什么成色了。

一部分,是抓小放大,刷存在感。

一部分,是淪為黨爭的工具,專門咬人。

老胡這種,是打算走第三種路線,緊跟時事,不咬人,也不盯著雞毛蒜皮,專門迎合上意。

“下一個。”

牢子們不敢怠慢,立即提著一瘦子進來了。

這位很囂張,進了牢房也是昂著頭。

“老實交代?還是本欽差幫你回憶?”

“呸,錢峰你個狗奴才,我雖然是小小的五品鹽官,可我族兄弟是兩廣總督李侍堯,我姐姐是嘉親王府里的侍妾,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吼聲如雷,牢房內外都聽得清清楚楚。

許多犯官的眼睛里,出現了一種叫做希望的光芒。

錢峰冷笑一聲,提起筆,蘸了蘸紅色朱砂,

在簿子上一勾,吐出三個字:

“斬立決。”

“你不能殺我,你怎么和總督大人和嘉親王交代啊?救命啊,饒命啊,我錯了,我是你孫子還不成嗎?”

“百姓生活困苦,朝廷缺糧缺餉,你們卻一個個腦滿腸肥,熟視無睹。大清若是亡了,你們會是什么下場?拖出去,殺。”

咔嚓,血噴三尺。

一顆頭顱咕嚕嚕滾到了眾犯官面前。

頓時,一群人炸了窩。

“錢大人,下官交代,下官如實交代。”

“錢大人,下官還有更大的黑幕要交代,你聽我講。”

錢峰的狠辣,讓揚州城人人自危。

這么說似乎也不對,是揚州城官吏商紳人人自危,百姓還是很開心的。

都說來了一位青天大老爺。

各種陋規,惡人,都消失了。

衙內、差役、大官人、潑皮之類的全部銷聲匿跡,不敢出門半步。

生怕被錢峰撞見,來一句斬立決。

眾人私下都說,錢峰是海瑞轉世,來報復社會了。

海瑞,字剛峰。

錢峰,也有個峰,很可能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除了不敢罵皇帝,其他的都做了一遍。

揚州百姓甚至開始期盼,這位欽差大人最好永遠留在揚州,做知府。

那樣,好日子就有盼頭了。

很顯然,錢峰這種肆無忌憚的做法,會給自己帶來許多麻煩。

京城里,各種攻擊彈劾他的折子如同過江之鯽。

甚至欽天監都出來了,從天象之說攻擊他不祥。

數日前,乾隆已經準備把他暫時雪藏了,扔到西南偏僻縣去做個知縣,安撫京中的憤怒。

結果,白蓮教一反,圣心就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無他,要銀子呀。

戶部窮成了狗不理,內庫舍不得動。

那這湖北平教匪的軍費,總要有個出處。

周邊4省協餉,是肯定的。

但遠遠不夠,錢峰瘋狂抓人,抄家,就等于是助攻了。

這個道理,乾隆懂,軍機處大臣也懂。

但是,王公大臣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錢峰的老宅所在的街道,一把火燒成了白地。

順天府也不敢過問,只胡亂判作是意外失火,火借風勢,把御史的破屋子給燒了。

消息傳到宮里,乾隆沒有表態。

罵名不能讓朕擔著,還是再苦一苦錢峰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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