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閆國洲深吸一口氣,對著審訊室外喊道:“外邊的都別喊了,我沒事兒。”
閆國洲對著徐墨擺擺手,示意他讓開。
徐墨長松一口氣,移動步伐,他現在也沒得選擇了,只能相信閆國洲。
“嘭!”
等徐墨離開,審訊室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十幾位公安緊握著手槍,沖進審訊室,一個個表情凝重,目光冷冽的掃視屋內。
見徐墨離開審訊椅,站在那里,所有人都表情一沉。
閆國洲臉一黑,抬手指著沖進來的十幾人,罵道:“沒聽到我剛說的話嘛?都出去!”
“閆局……”
“閉嘴,出去!”
瞧著閆國洲黑著臉,目光不善,在場公安都嘴角一抽,旋即一個個扭頭向著外邊跑去,一邊把手槍收起來。
閆國洲邁步走到門口,伸手握著門把手……結果門鎖已經被踹破。
把門關上,閆國洲又轉身搬來椅子,擋在門口,旋即直接坐到椅子上,看著徐墨,道:“我很好奇,你一個從山野小鄉村走出來的山野娃,怎么會認識云書記?”
“很抱歉,這我不能告訴你!”
“行吧!”閆國洲也沒有強迫徐墨,翹起二郎腿,道:“你之前說的五十萬,我就當沒聽說過。但是,關于云書記……我希望你別騙我。你或許不清楚一個市公安局局長的能耐。這么說吧,我真要對付你,就算市委領導都替你開口,你也不可能活著走出嘉興!”
這一點,閆國洲倒是沒有說大話。
雖說不管是行政職務,還是黨內職位上,他都比不上周書記。
可,作為公安局局長,他真要一門心思整死個商人,即便是周書記,也奈何不了閆國洲。
“閆局,我不會拿我性命開玩笑。”徐墨表情認真的看著閆國洲,道:“兩個月內,我保證讓你見到云書記。”
“只是見到云書記而已?”閆國洲眼眸中掠過一抹冷意,他拼著得罪周書記的風險,可不僅僅是為了見政法委書記一面。
“閆局,你應該聽說過云書記的風評,他這個人公正嚴明,疾惡如仇。要是你跟他第一次見面,就談調遷的事情,那肯定沒戲。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閆局,你也說了,一位市公安局局長的能量,大到超乎我的想象。我要是說謊,即便今天騙了你,因此得了活路,那以后呢?”
“就算我一直待在蘭縣,我也不愿意被外市的一位公安局局長記恨上。萬一,你有朝一日升遷了……”
聽完徐墨的話,閆國洲滿意的點點頭,道:“你還算有自知之明!”
“我陪你在這里待到蘭縣的人過來吧!”
“多謝閆局!”
與此同時。
一輛警車,正以一百多邁的速度,從蘭縣駛出,趕往嘉興。
車內。
趙大明坐在駕駛位,開著車,旁邊是劉忠國,后邊坐著童品山。
開車的趙大明,通過車內后視鏡,余光不斷掃向閉著眼睛的童品山,心中疑惑,徐老弟是什么時候認識童品山的?還有,童品山連這種事情都愿意插手,就足以證明他跟徐墨的關系匪淺。
不愧是徐老弟啊,不知不覺,在蘭縣的關系網都那么大了。
趙大明心中感慨。
在警察后邊,兩輛普桑,一前一后,速度極快。
第一輛普桑內,開車的是馮瑩春,副駕駛坐著玻璃廠的書記,江大善,后邊則是李圓圓跟燈泡廠的書記于年月。
玻璃廠跟燈泡廠都是國企,在蘭縣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
他們能夠答應李圓圓,前往嘉興,去跟嘉興新商會的商人談合作,算是給足了李圓圓的面子。
“于書記、江書記,這一次,實在是太感謝倆位了!”李圓圓面帶感激的開口。
坐在前邊的江大善笑了笑,道:“李老板,這事情你倒是沒必要感謝我們。早在去年,我就打算去嘉興總廠取取經,可一直沒有時間。嘉興玻璃廠,那可是咱們全國最大的玻璃廠之一,不管是工人技術,還是廠里的設備,那都是頂呱呱的。”
說到這里,江大善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道:“李老板,等到了嘉興,你可以幫幫忙,讓嘉興玻璃廠給我們傳授點經驗技術,要是能夠借調幾位老師傅,那就更好了。”
坐在李圓圓旁邊的于年月也跟著笑了起來,道:“我的想法跟老江差不多,這幾年,嘉興那邊的燈泡廠,都開始搞外銷了……我尋思著,我們廠的燈泡質量也不差。要是嘉興燈泡廠單子多,來不及做,我們廠也是可以幫著代工的嘛!”
車內的氣氛還算輕快,江大善、于年月也不清楚李圓圓具體打算,要不然,他們根本不敢摻和到這事情當中。
在趙大明等人趕往嘉興的時候,刀哥等人偷摸著來到了蘭縣。
現在刀哥他們僅僅被嘉興警方通緝,蘭縣這邊還沒有對他們進行配合抓捕,所以,暫時還算安全。
“刀哥,大老板在蘭縣的名聲這么大嘛?”成阿狗聽著路邊行人對徐墨的議論,臉上露出羨慕的表情。
刀哥吸了吸鼻涕,目露思索,道:“徐爺名聲越大,對咱們越有好處。”
“刀哥,徐爺讓咱們干掉趙世杰,可咱們連趙世杰的面都沒見到,你說,徐爺還會幫咱們跑路嘛?”阿龍憂心忡忡的開口詢問。
“我早說了,徐爺是個體面人,就算這事情咱們辦砸了,徐爺也不會過河拆橋。”說著,刀哥半瞇起眼睛,流竄兇光,道:“再說了,咱們死了七個兄弟……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要是徐爺辦了不體面的事情,那咱們就讓他體面的離開這世道。”
自從開了槍,打死人后,刀哥感覺自己的想法變了很多。
這世上,所有人都是一雙眼睛一張嘴,你再有錢,再有權,老子只要有槍在手,你也要跪著。
“刀哥,徐爺名氣這么大,又有那么多買賣,肯定會給咱們錢的。但是,我怕徐爺被嘉興那邊抓起來啊!”
刀哥等人皆微微一愣。
“咱們逃跑的時候,我可清楚聽到前邊的爆炸聲……徐爺肯定出手了。”
“現在別想那么多,先找個地方住下來。”
同一時間。
嘉興,白燕歌舞廳。
得到消息的葉柄陽等人,一個個滿臉興奮的慶祝著。
“老子早就說了,那蘭縣來的小犢子,成不了氣候。”
“還是世杰厲害啊,隨隨便便一出手,就把那小犢子整進去了!”
“我聽說,這一次死了不少人,徐墨那小犢子,怕是很難再出來了。”
坐在沙發上的馮三窯,扭動著脖子,咧嘴笑道:“諸位,既然徐墨那小犢子被抓了,那就一起出出力,把他徹底釘死,別給他一丁點翻身的機會。”
“沒錯,打蛇不死反挨咬,大伙兒都聯系聯系,盡快把那小犢子的罪給定下來,免得出意外。”
“我聽市里的朋友講,蘭縣那邊弄了個商會,要到咱們嘉興來談合作!”
“蘭縣商會?來咱們嘉興談合作?我怎么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呵呵,是跟那群外地佬談合作。”
“那群外地佬也是越來越飄了。”
“等會兒都去問問,蘭縣商會的那些人,跟那群外地佬在哪里吃飯。到時候,咱們也過去湊湊熱鬧。”
黃品羽坐在角落的沙發上,拿著酒杯,喝著悶酒,他總感覺這事情不太對勁,可到底是哪里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說實話,他雖然是嘉興幫的成員,可他打心底里瞧不上嘉興幫以往的所作所為,做生意嘛,可以走關系,也可以憑能耐搶奪。問題是,嘉興幫以往搶奪生意,都用些不干不凈的手段,拿別人父母子女作為威脅。
黃品羽覺得,嘉興幫再這么無法無天的囂張下去,遲早完蛋。
正因為如此,當初他才找上徐墨,更把嘉興幫這些年的違法手段,全都給了對方。
“哎!”
半晌,黃品羽長嘆一口氣,目前看來,嘉興幫是勝了。
徐墨被抓,工業園區的建設,肯定會被嘉興幫的人拿下。
葉柄陽雖然跟周書記說,嘉興幫愿意貼錢建設工業園區,可一旦真的開工……黃品羽敢拿自己腦袋保證,每個人都會明里暗里的撈油水。
“老黃,你的臉色怎么那么差?是不舒服?”嚴斌拿著酒杯,坐到黃品羽身邊,低聲詢問。
“有點兒頭疼!”黃品羽干笑一聲道。
“頭疼就別喝酒了!”嚴斌給黃品羽使了一個眼神,旋即伸手躲過他手中酒杯,放到桌子上,站起身來,對著眾人說道:“各位,老黃有點兒頭疼,我送他去醫院看看啊!”
說著,嚴斌在黃品羽有些錯愕的目光中,彎腰伸手,拉著他的胳膊,就向外走去。
等倆人走出包廂,馮三窯挑了挑眉,對著旁邊黃一凡,道:“嚴斌這家伙,前段時間跟那群外地佬走的很近……以后咱們的買賣,避著他點吧!”
黃一凡微微一愣,道:“你沒搞錯吧?老嚴這幾年跟著咱們,可賺了不少錢,怎么會蠢得去接近那群外地佬?”
“墻頭草唄!”馮三窯撇撇嘴。
與此同時。
嚴斌拉著黃品羽走出包廂,向著白燕歌舞廳外邊快步走去。
等走到門口,嚴斌才松開拉住黃品羽胳膊的右手,道:“老黃,你在這里等會兒,我去開車!”
“我跟你一起去吧!”黃品羽目光異樣的打量著嚴斌。
“也行!”嚴斌點點頭,便向著停在對面的普桑走去。
黃品羽緊隨其后。
等黃品羽坐進副駕駛位,再也忍不住心中疑惑,問道,“老嚴,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跟我講?”
嚴斌發動車子,踩下油門,才開口道:“這幾年,你收集了不少嘉興幫成員,違法犯罪的證據吧?”
黃品羽瞳孔猛地收縮,卻沒有慌張,反而板著臉,道:“嚴斌,你在胡說八道什么?別忘了,你跟我都是嘉興幫的成員。”
嚴斌呵呵一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做的在隱秘,也不可能所有事情都親力親為,對吧?老黃,既然我敢問你這句話,就證明,我肯定得到了確切的證據。還有……”
說著,嚴斌臉上笑容內斂,表情凝重的扭頭看向黃品羽,道:“還有,我跟你一樣,覺得嘉興幫這條大船,快翻了。之前,有趙世杰壓著,很多事情都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現在,趙世杰要出國了,接下來,那肯定馮三窯,葉柄陽這些人掌權。”
“問題是,他們性格霸道囂張,做事更是趕盡殺絕,不留退路……隨著徐墨被抓,葉柄陽肯定會把建設工業園區的項目搶下來。這是個大項目,更是個賺錢的項目。可正因為如此,我才害怕,才想要找條退路。”
嚴斌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你掌握的那些證據,可以交給省紀委了。”
黃品羽沉默不語。
“老黃,你還在猶豫什么?這么多年,你偷偷摸摸收集他們犯罪證據,不就是為了自保嘛?”見黃品羽不吭聲,嚴斌有些焦急的說道。
“你也說了,這些東西,我留著是為了自保。所以,我為什么要現在拿出來?你真的以為,靠這些證據,就能夠釘死他們?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說句難聽話,嘉興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干部,收了嘉興幫的‘禮’……”
“這些證據,只能是在上邊決定拿嘉興幫開刀的時候,才會體現出真正的作用。在說句難聽話,這些東西,只適合落井下石。”黃品羽眼皮一抬,迎上嚴斌的目光,道:“老嚴,既然你早就留意到我,我就不信,你手里邊沒點東西。”
“想要讓我當出頭鳥,呵呵,老嚴啊,你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
黃品羽真不敢當出頭鳥,一旦把手里邊證據拿出去,不管葉柄陽他們結局如何……他肯定活不了。
這幾年,嘉興幫殺的人,可不少啊。
“老黃,我要是手里邊有東西,我早就交給紀委了。要不,你把東西給我,我拿去交給紀委?”
“呵呵!”黃品羽撇撇嘴,冷笑一聲,道:“靠邊停車吧!”
“別介!”
“那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得到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消息?”黃品羽目光灼灼的盯著嚴斌。
嚴斌眼神閃爍,最終苦笑一聲,道:“老黃,你就是想法太多……”
見嚴斌還是不肯說實話,黃品羽搖搖頭,道:“靠邊停車吧,免得再聊下去,把咱們倆這幾年的情分給聊沒了!”
“公安局局長閆國洲,是我遠方表哥!”
啥玩意?
黃品羽瞪大眼睛,其中布滿難以置信,打量著板著臉的嚴斌,旋即倒吸一口冷氣,抬起右手,豎起大拇指,“嚴斌啊嚴斌,你是真能藏啊,這么多年了,你有這種關系,居然一直藏著掖著。厲害,你是真厲害啊!”
嚴斌板著臉,既然已經漏了底,他也不在瞞著,道:“之前,我表哥聯系我,告訴我,徐墨這個人很厲害,非常厲害,已經找到了破局的辦法。蘭縣那邊,已經有人過來接他。”
黃品羽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徐墨摻和到這么大的案子當中,竟然還能夠全身而退?
開玩笑的吧?
“市委領導,會看著徐墨被蘭縣的人帶走?”
“周書記跟蘭縣的許書記…是一個老師手底下走出來的。”
黃品羽又是一愣,暗道高層的關系,還當真是錯綜復雜,道:“就算如此,周書記也不可能放人吧?”
“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表哥說,徐墨這次肯定不會有事!”
“那你的想法是?”
“把事情鬧大。”嚴斌眼眸中流竄寒光,道:“趙世杰馬上出國,他手里邊不少生意,都在找人接手……老黃,如果咱們能夠把握住這次機會,說不定,咱倆就能夠成為真正的嘉興首富。”
“你要吞下趙世杰手里的生意?”
嚴斌咧嘴一笑,道:“還有葉柄陽、馮三窯他們手里邊的生意。”
“特娘的,你這是打算蛇吞鯨啊,不怕被撐死?”
“怕什么?”嚴斌深吸一口氣,道:“等會兒,你跟我去見見蘭縣那群商人,到時候再看準機會,把你手里邊的東西抖出來。你放心,我跟我堂哥已經談好,只要東西一暴露,他馬上去抓人。”
“即便葉柄陽他們關系網再大,那又能如何?咱們直接來個快刀斬亂麻。”
“再者,嘉興幫那些關系網,咱們又不是不知道。等葉柄陽他們落網,該拿出來的好處,咱們一分不少的拿出來,我就不信,嘉興商圈還能夠亂起來!”
黃品羽盯著嚴斌越來越激動的面容,全身都顫抖了起來,不是興奮,而是害怕啊。
這傻叉,真以為葉柄陽他們是吃干飯的嘛?
他真以為一個公安局局長,就能夠抗衡在嘉興盤踞數年的嘉興幫嘛?
黃品羽敢保證,自己要是按照嚴斌說的去做,今晚上百分百會橫死街頭。
咽了咽喉嚨中的口水,黃品羽小聲道:“嚴斌,我勸你別亂來,老葉他們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你別以為把他們抓了,他們就失去了所有手段。我給你講句實話,你信不信,就算老葉他們今天被抓,今天判刑……你今天就可能被人亂槍打死!”
“呵呵!”
嚴斌撇撇嘴,道:“你這話,我自然相信。但是,我嚴斌也不是吃素的。老葉他們養的那些盲流,我又不是不知道。只要有錢,他們分分鐘就會跟著我混飯吃。老黃,你要記住,這世上,只要有錢,什么事情都能夠解決!”
黃品羽嘴角微微抽搐,覺得嚴斌是在自找死路,而且還是那種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
“老嚴,你還是讓我下車吧!”黃品羽真的害怕,小心肝都在顫抖啊。
“老黃,我什么話都跟你說了,你再拒絕我,怕是不好吧?”
迎上嚴斌略帶不善的目光,黃品羽心中暗罵不已,這王八蛋,是吃定我了啊。
咬咬牙,黃品羽道,“我把東西都給你,但是,這事情我不摻和,你要是成了,所有生意我也不要,反正,就一句話,與我無關!”
“行。”聽到黃品羽愿意拿出那些證據,嚴斌倒也沒有繼續為難他,痛快答應。
“去我家吧!”黃品羽沉著臉道,心里邊賊別扭。
公安局,審訊室。
徐墨坐在審訊椅上,抽著煙。
閆國洲同樣嘴角叼著香煙,坐在徐墨對面,翹著二郎腿。
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閆國洲開口道:“差不多還有一兩個小時,蘭縣的人就會到了。”
徐墨用兩根手指,將香煙掐滅,看著閆國洲,道:“閆局,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我不會忘記,其中的利害關系,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閆國洲笑笑,道:“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而聰明人都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再者,你在蘭縣僅用了半年時間,就搭建出那么大一張關系網,我相信,你為人處世應該不會差。”
閆國洲是真的一點不怕徐墨騙自己。
徐墨真要食言,大不了,他親自帶人去蘭縣,把徐墨抓起來。
違反規定就違反規定咯,閆國洲并不在乎。
“閆局!”
就在這時候,審訊室外有人呼喊閆國洲。
閆國洲挑了挑眉,站起身來,向著門口走去,打開房門,看著站在外邊的青年,道:“什么事情?”
“閆局,黃大秘書來了!”
“嗯?”
閆國洲表情微變,黃秘書現在過來,那肯定是為了了解審問徐墨的進展。
“你去告訴他……”
沒等閆國洲把話說完,黃秘書的笑聲從拐角處響起,“閆局,周書記讓我過來問問你,怎么樣了?”
看著大步走過來的黃秘書,閆國洲就好似會川中變臉,帶著笑意,迎上前去,“黃秘書,這種事情,你打電話過來就可以了。”
“我也是沒辦法啊!”黃秘書滿是無奈的苦笑一聲,問道:“徐墨交代了嘛?”
“嘴硬的很,現在是什么都不吭聲。不過,黃秘書你放心……”
“閆局,周書記說了,如果問不出,那就算了!”
閆國洲臉上露出驚訝,滿是不解的看著黃秘書。
“紀委那邊剛剛得到一封舉報信,具體是什么內容,我也不太清楚。周書記讓我告訴你,你現在馬上帶人去紀委,配合紀委的同志,去調查舉報信當中的內容是否屬實。”
嚴斌!
閆國洲腦子里突然跳出‘嚴斌’的名字。
“行,那我現在馬上帶隊去紀委!”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辭了!”
“黃秘書,我送送你!”
“閆局,還是正事要緊!”黃秘書目露深意的對著閆國洲笑了笑。
看著黃秘書大步離去,閆國洲慢慢地瞇上了眼睛,周書記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算了!
閆國洲聳聳肩,沒去多想。
有些事情,越多想,問題就越多,問題越多,就越辦不成事情。
轉過身,閆國洲大步走進審訊室,看著站在那里的徐墨,道:“黃秘書過來跟我說,你要是不肯交代,就算了。你說,這是為啥?”
“這,我哪里知道啊!”徐墨嘴角微微一抽,自己又不是混體系里的,那些大領導的想法,自己是真猜不出來啊。
用楊寶林的話講,不管什么事情,高層只會利益交換。
“你不知道就算了。我現在要帶隊去紀委,你就在這里等蘭縣的人吧。”
言罷,閆國洲就向著審訊室外走去,同時吩咐人,等蘭縣那邊的人到了后,就按照正常手續,讓他們把徐墨帶走。
與此同時。
白燕歌舞廳。
葉柄陽站在廁所門口,手里邊緊握著剛剛送來的小紙條。
“好,好的很!”
葉柄陽喘著粗氣,抬手將小紙條塞進嘴里,然后咽了下去,旋即大步向著包廂走去。
走進包廂,葉柄陽看著昏昏欲睡的眾人,拍了拍手,道:“哥幾個,紀委在調查咱們了!”
一瞬間,所有人都有種被涼水撲到的感覺,瞬間清醒。
“怎么回事?紀委為什么會突然調查咱們?”
“屮,這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是要把咱們往絕路上逼啊!”
“老葉,現在具體是個什么情況?”
迎上眾人焦急的目光,葉柄陽深吸一口氣,咬著牙,道:“剛剛有人給紀委投了一封匿名舉報信,內容是咱們這幾年……不用說,你們也應該猜到了。現在紀委那邊已經通知常委班子,周書記更是讓公安配合紀委,來調查咱們!”
“特娘的,咱們做的事情,那么隱秘……”
“咱們中間有內鬼?”
葉柄陽半瞇著眼睛,冷聲道,“別亂了陣腳,現在,所有人都回去,把所有‘尾巴’都清理干凈。別舍不得花錢,命沒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沒了。那些養著的盲流、混子,讓他們都離開嘉興。實在不行,也要去鄉下躲一段時間!”
“好!”
“老葉,能不能查出是誰舉報的?”
“淦,別讓我知道是誰舉報的,不然,我弄死他全家!”
葉柄陽沒吭聲,率先向著包廂外走去。
其他人皆沉著臉,緊跟著走出包廂,去處理留下來的‘尾巴’。
這年頭,行商的,又有幾個是屁股干凈的。
國運大飯店,朝陽閣包廂。
嚴斌心情大好,點了一桌子菜。
喝著回味醇香的茅臺,嚴斌吧唧著嘴,眼眸中涌動著興奮、激動、期待等色彩。
等紀委把葉柄陽這些人都抓了,那么,他就可以順順利利接手他們的生意。
如果是正規生意,還比較麻煩,可嘉興幫的那群商人,手里邊真正賺錢的,是那些上不了臺面的生意。家電走私、倒賣自行車等等,都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至于黃品羽之前所言,嚴斌不但考慮到了,并且已經找人去收買那些盲流,混子。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嘉興黑白兩道,嚴斌這個名字,將會極具分量。
陡然。
緊閉的包廂門被人推開。
嚴斌挑了挑眉,抬頭看去。
下一瞬,嚴斌臉色驟變,只見一人蒙著臉,高抬著手槍。
“砰砰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響起。
“咔咔咔咔!”
直到彈夾清空,蒙面人才轉身離去。
嚴斌瞪大著眼睛,身子慢慢地從椅子上滑落,鮮血噴灑而出。
尖叫聲,慘叫聲,回蕩在國運大飯店。
十幾分鐘,派出所的民警率先趕到,沒多久醫院那邊也來了醫生。
嚴斌身中六枚子彈,死的不能再死了。
一個多小時后,大半個嘉興都在傳國運大飯店的槍擊案。
正在吃晚飯的黃品羽,聽兒子說嚴斌在國運大飯店被人槍殺了,差點從椅子上滑落。
“爸,你沒事吧?怎么臉色變得這么差?”
“沒,沒事!”
黃品羽顧不得其他,腳步有些踉蹌的站起身來,向著書房跌跌撞撞跑去。
沖進書房,將房門關上,黃品羽喘著粗氣,旋即向著書桌上的電話撲去。
手指顫抖的撥出一串號碼。
很快,電話就被接通了。
“老余,嚴斌被殺,你聽說了嘛?”
“這么大的事情,我當然聽說了。老黃,你說,老嚴是得罪什么人了啊?居然惹得對方在大庭廣眾之下,開槍射殺他。”
“下午的時候,我把那些東西,都交給嚴斌了!”
“屮!”
電話另一端的老余直接爆粗口,旋即罵罵咧咧,道:“黃品羽,你腦子是不是有病啊?這種東西,能夠亂給人嘛?特娘的,葉柄陽他們也夠狠,一點情面不講,直接槍殺了嚴斌。特娘的,老子不跟你說了,老子現在要離開嘉興,你特娘的也趕緊出去避避風頭吧。葉柄陽那群人,已經瘋了。”
“好好好,我也馬上離開嘉興!”
掛掉電話,黃品羽大步向著外邊跑去,一邊喊道,“正杰、正杰,陪我去上海一趟,正杰……”
屋子里回蕩著黃品羽的喊叫聲,卻沒有人回應他。
黃品羽臉色煞白如紙,雙腿不斷打顫,哆哆嗦嗦的向著客廳走去。
“正杰!!!”
當他看到倒在客廳血泊當中的獨子后,聲嘶力竭的悲吼一聲,撲向對方!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